再将目光转向东海。作为龙族的领地,自龙汉初劫祖龙陨落,龙族虽走向衰落,但依然牢牢掌控着海域。
凭借天生擅长行云布雨、操控水汽的本领,在广袤的洪荒世界里,四海龙族依然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
此刻,东海上空水雾升腾,大片海域被笼罩其中。
朦胧水雾间,一群身影若隐若现,浩浩荡荡的队伍颇为壮观。
队伍里大多是蟹兵蟹将,还有蚌精、鱼妖等,有的充当护卫,有的侍奉左右,簇拥着中间的东海龙王,场面十分气派。原来是龙王外出巡视海域。
“龟丞相,听说如今洪荒大陆上,巫族和妖族都已衰落,人族成了主角?”东海龙王身着华丽帝服,神情倨傲。身为祖龙直系后裔,高贵的血脉让他目空一切。
“启禀陛下,正是如此。如今洪荒大陆已历三代人统治,现任人皇名叫神农氏。”一旁侍奉的海龟精毕恭毕敬地回答。
“哼!小小的人族,不过是用泥土造就的后天生灵,哪有资格称霸洪荒大陆!可惜祖龙陨落太早,否则以祖龙的能力,必定能证道成圣。到那时,莫说四海,就连洪荒大陆和天庭,都该是我龙族的天下!”东海龙王冷哼一声,满是不屑。
周围的虾兵蟹将们纷纷附和:“陛下说得太对了!”
“陛下威武!”
“龙族就该统治洪荒,称霸天下!”
这些明显的奉承话,却让东海龙王听得十分受用。
“我听说,洪荒大陆上有人供奉我的神像,祈求风调雨顺。今日既已出来,便去大陆看看!”
心情大好的东海龙王,语气中满是傲气。
“遵命!”众人齐声回应。
随即,那团浩浩荡荡的水汽云团朝着陆地飞去。
东胜神洲的海边,原本还是晴空万里,转眼间,乌云便如潮水般迅速汇聚,遮天蔽日,场面十分吓人。“暴雨要来了!”“大家赶紧回家躲雨!”海边的人们纷纷放下手中的活计,匆忙往家跑,在外面玩耍的孩子们也不例外。可人群中有个扎着羊角辫的小女孩却站在沙滩上,静静地望着天空,丝毫没有要躲雨的意思。雨水落下,浇在大地上,可一碰到她,就自动弹开了,仿佛有一股神秘力量在保护着她。
“大胆小儿,见到龙王还不回避!”水汽团中,东海龙王俯视着地面,眼中闪过一丝恼怒。“陛下,听说人族的血肉格外美味,这小女童看似天生不凡,想必血肉更加鲜美。陛下不如将她带回去享用?”队伍中,有个精怪谄媚地提议。“有道理。”东海龙王眼中露出贪婪之色,大手一挥,一阵狂风将小女孩卷入大海。小女孩拼命挣扎,护体神光闪耀,却敌不过东海龙王的力量,最终溺亡。就在她死去的瞬间,身上光芒大盛,化作一只神鸟直冲云霄!
与此同时,远在人族圣城,一个悲痛愤怒的声音响彻天地:“精卫!”轰隆一声,一道晴空霹雳炸响,整个洪荒大陆都为之震颤。“是谁害死了我的女儿?!”神农氏的怒吼声震彻天地,人皇的威压瞬间爆发到极致。在洪荒大陆上,人皇拥有圣人之尊,圣人发怒,那威势令人胆寒!仅仅片刻,神农氏便通过推演天机,知晓了事情的来龙去脉。他身影一闪,直冲天际,双眼满是血泪:“赭鞭何在?!”话音刚落,圣城之中,一条赤红色的鞭子裹挟着漫天火光,飞到他手中。这根赭鞭,正是他的人皇至宝!
神农氏紧攥赭鞭,驾驭遁光,风驰电掣般直扑东海。彼时,东胜神洲海岸边,精卫身死化鸟,引得天道震荡,神农氏悲怆的怒吼声响彻三界。如此惊天动地的动静,东海龙王岂会不知自己已然闯下弥天大祸。他当机立断,率领一众虾兵蟹将,慌不择路地逃回东海老巢,嘴里还喃喃自语:“莫慌,人皇只管得了陆地。只要我躲在东海,他能耐我何!”
可现实远非东海龙王所想那般简单。神农氏抵达东海,望着一望无际的海面,咬牙切齿地怒吼:“你以为龟缩在海里,我就拿你没办法?我要把这东海煮沸!”言罢,他狠狠将手中的赭鞭抛入海中。刹那间,恐怖的烈焰熊熊燃起,整个东海剧烈沸腾,无数海洋生灵瞬间丧命,涌入幽冥世界的魂魄数量暴增,几乎要将那里挤爆。
这一切,都被身处娲皇宫的嬴政和女娲尽收眼底。事实上,精卫能够化作神鸟,正是女娲暗中出手相助。在精卫陨落的瞬间,女娲施展神通,将她点化成玄鸟。此刻,懵懂的玄鸟正站在嬴政和女娲面前,东张西望,蹦蹦跳跳,还不时发出“咕咕”的叫声,显然还没适应从人到鸟的转变。嬴政见状,屈指轻弹,一道光芒没入玄鸟眉心,玄鸟瞬间又变回人形,脸上露出恍然的神情。女娲随即开口:“以后你就留在娲皇宫吧。灵珠子,带她下去安置。”灵珠子立刻上前,恭敬领命。
与此同时,幽冥世界传来后土焦急的声音:“嬴政……”海量魂魄突然涌入,连幽冥之主后土都被惊动。嬴政回应道:“放心,我心里有数。”他轻叹一声,喃喃自语:“看来,神农氏的人皇之位,到此为止了。”
话音刚落,天道轰鸣,鸿钧老祖的声音响彻天地:“人皇神农氏,屠戮生灵,罪孽深重,德行已失!即刻褫夺其人皇之位,收回人皇御宝!”
霎时间,原本属于神农氏的人皇至宝、帝服玉冠纷纷脱离他的掌控,光芒黯淡,沦为凡俗之物。失去了人皇权能的加持,神农氏的法力如瀑布般暴跌,从圣人之威一落千丈,跌回大罗金仙境界。
要知道,他前世不过是准圣初期,转世后修为尽失,即便觉醒前世记忆慢慢恢复,如今也才大罗金仙初期。以这样的修为,根本无法再对东海构成威胁。
神农氏愤怒地嘶吼,却无济于事。反观东海龙宫,得知神农氏被天道罢黜人皇之位,东海龙王狂喜不已:“哈哈!没了人皇身份,他不过是个大罗金仙!儿郎们随我出去,活捉这老儿,我要抽筋扒皮、油炸烹煮!人皇的肉,这世间还没人尝过呢!”
然而,一声冷冽的冷哼突然响起,东海龙王惨叫一声,七窍流血瘫倒在地,现出原形,动弹不得。他惊恐万分,躲在桌下瑟瑟发抖:“神……神尊!是嬴政神尊!”
再看东海之滨,神农氏瘫坐在地,模样狼狈至极。被剥夺人皇之位后,他仿佛被抽走了所有精气神,瞬间苍老许多,黑发尽染白霜,浑浊的泪水不住流淌。
更糟糕的是,因屠戮无数海洋生灵,他业障缠身,团团黑气萦绕周身,侵蚀着他的道果,头顶的三花也摇摇欲坠。仇恨、不甘、愤怒与无力感交织在心头,他满心都是怨恨。
“很不甘心?”一个声音突然在神农氏耳边响起。他艰难地抬头,只见一道身影不知何时出现在面前。“圣……圣父。”神农氏声音颤抖,即便到了这般田地,对嬴政依然充满敬畏,“我……我实在不甘心啊!”
嬴政点点头:“我明白。”他轻轻一挥衣袖,神农氏身上的业障瞬间消散。“你女儿已被女娲娘娘救下,现在就在娲皇宫。”此言一出,神农氏愣住了,难以置信地望着嬴政:“真……真的吗?”
“我何时骗过你?”嬴政反问。神农氏顿时转悲为喜,不住磕头道谢,涕泪横流。嬴政抬手制止:“此事根源不在你,但你屠戮亿万生灵,同样罪责难逃。今后就去火云洞闭关思过吧!”说着,他屈指弹出一道紫色光芒,没入神农氏眉心。
“鸿蒙紫气?!”神农氏震惊不已。
“该是你的,终究跑不掉。人族三皇,始于燧人,终于你,这是命中注定。去吧。”嬴政挥了挥手。神农氏若有所思,重重跪拜三次后,驾起遁光,朝着火云洞飞去。自此,人族的兴衰荣辱,再与他无关。(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