润生:“走,我们去散散步。”
小黑不爱出门,除了吃和睡,它抗拒一切运动。
但润生的话,它不敢不听,因为自幼大部分时间,它都是由润生在照顾。
摇晃着站起身,扭了扭脖子,发出一阵脆响;再爪子前伸,狗躯下压,做了个拉伸。
只是出门遛遛,这家伙的准备动作,真是一套接着一套。
润生手里夹着“雪茄”,有些不耐烦道:“走!”
这年头,就算是城市里牵狗绳也不多见,更别说农村里了,不过农村有自己的宠物生态,凡是咬人挠人的狗,会被人道解决。
一人一狗,走着田埂,穿过稻田,晚风月色,很是宁静。
偶有家犬夜里三五成群出来跑狗圈地,在察觉到小黑的气息后,立刻轰散逃开,绝不敢靠近打扰。
正当小黑都有些沉浸于这种祥和氛围中时,润生接下来的一句话,让它的狗毛瞬间集体起立。
“小黑啊,你以后会不会也背叛我们?”
小黑听不懂复杂的人言,毕竟它只是每天喝补药定期献点血的懒狗,但它能感受到这句话背后的情绪。
润生是有感而发,接连见识到了背叛的猴儿和背叛的狗,自然而然会想到自家养的宠物。
小黑马上匍匐在地,疯狂摇晃着尾巴。
它知道,润生不可能宰了自己,但比起宰了自己,
它更怕润生会放自己自由。
品相本就好,外加养得更是奢侈,别家都是母狗发情时,坝子上会聚集着很多公狗,翘首以盼。
小黑这里相反,会有发情的母狗主动来到李三江家坝子上,像是在等待临幸。
不过小黑从未出去过,它似乎晓得自己维系如今奢侈生活的重点是什么,所以它很洁身自好。
本来按照最初的打算,小黑都服够三轮徭役了,早就该放它自由去追求狗生幸福。
润生也放过它,打算去买新的五黑犬幼崽接班,可它就是不走,丝毫没有给后辈晋升让路的意思。
看着小黑被吓成这般的模样,润生也觉得自己想多了。
伸手摸了摸小黑的狗头,小黑谄媚地伸出舌头舔弄着润生的手指。
“行了, 回家。”
润生往回走,跟在后头的小黑挺起狗脖,迈开步子,狗眼四处张望,像是最为忠诚的护卫。
且回去后,它晚上难得的没直接回狗窝睡大觉,而是趴在了坝子上看家护院,一有风吹草动就马上“汪汪汪”大叫。
这叫声把李三江吵醒了,起夜上厕所时,对着下面的小黑就开骂:
“死狗,叫什么叫,睡你的觉去。”
这懒狗养家里有年头了,养得跟没养一样,忽然叫唤起来,还真叫主人家不习惯。
房间里,阿璃站在画桌前,拿着画笔,思虑了很久。
她还是没能设计好这一浪的图该怎么画,小远不会喜欢本体出现在画中,可自己又不可能去画自己奶奶,更不可能去画那狗懒子。
“不急,再慢慢想。”李追远牵着阿璃的手,带她下楼,将她送回东屋。
刚打开门,屋内传来老太太的声音:
“阿璃,给姐姐倒杯茶。
随即,屋内鸦雀无声。
阿璃笑了。
李追远也笑了。
阿璃去倒了茶,往茶壶里续了些热水,再倒入杯子,不讲究,但毕竟是阿璃做的,心意在里面。
柳玉梅在当“柳大小姐”的这段日子里,没少使唤这个妹妹。
柳大小姐自己也奇怪,这妹妹伺候人的活儿干得不够细腻,眼色也不太会看。
可对这个妹妹,柳大小姐就是没办法生出不满情绪,就算她只是端来一杯白水给自己喝,柳大小姐也能品成香茗。
此时,床上的柳玉梅坐起身,接过茶杯,喝了两口。
“小远都晓得了吧?”
阿璃点点头。
柳玉梅叹了口气:“行了,我也懒得装了,反正脸都已经丢干净了。
阿璃拿回杯子,放回原位。
“小远这孩子,还是不错的,奶奶能瞧出来,他对你和对别人,完全不一样。”
阿璃开始脱衣服,换上睡衣。
“但奶奶说的话也算数的,是奶奶癔症心急了,小远天赋好,未来不可限量,是真能把秦柳两家门庭再扛起来的。
阿璃,咱不是联姻,也不是拿你去绑定他,再破落户咱也是龙王家,做不出这种臊脸皮的事儿。
你要是不喜欢,要是觉得不合适,不用顾忌奶奶,也不用顾忌家里,咱可以换人,也可以永远不嫁,反正你病情越来越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