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能散发出气息,可被大宗师清晰感应到。
这气息类似于身体油脂、精血、真气综合在一起所形成。
对大宗师来说,生机最为重要,生机催动气息的源源不断生成,才能循气追索。生机不在,便如电灯没了电,怎么在黑暗中找这盏灯?
钥匙与锁之间,没这样的气息相通,故大宗师也没办法通过钥匙找到锁,或者通过锁找到钥匙。但这却难不住超感。
超感所洞照的世界,物也是有气息的,可以通过钥匙与锁彼此之间的联系而找到另一方。
玉京的冬天,多半晴朗明媚。
今天却忽然变了天。
早晨的时候还阳光明媚,这一会儿功夫便乌云压顶,阴沉沉的,寒风越来越大,呼啸嘶吼。即便如此,大街上仍旧熙熙攘攘。
人们好像不怕冷似的,这般天气也没能阻碍他们在大街上逛悠。
这个时候仍在逛悠的确实是不怕冷,都是武林高手,血气壮,有内气或者真气护体。楚致渊与邹芳他们坐在一间茶铺内。
茶铺内热闹非常。
从外面冲进来,喝一口热气腾腾的茶,驱散了寒气,悠闲的看著外面,是一件极为惬意之事。楚致渊坐在窗边的一张桌边,通过窗户看对面的情形。
纪冬晓大步流星进入对面的通和钱庄,很快提著一个小匣子出来,神情平静从容。楚致渊端起茶盏,悠然轻啜一口。
通和钱庄有一项保管业务,只认钥匙不认人,还需得记住编号,两重保险。只有钥匙不行,只有编号也不行。
这通和钱庄的后台最硬不过,乃是内务府,别说一般的武林中人,便是皇亲国戚来了,照样得守规矩。楚致渊通过超感看到了其编号,剩下的就简单了。
五个宗师之中,邹芳太显眼,剩下四人纪冬晓最让人放心,于是便让他去取。「世子爷。」纪冬晓提著一尺见方的紫漆匣子过来。
楚致渊道:「走吧。」
纪冬晓目光扫过四周,提著匣子与众人簇拥著楚致渊离开了茶铺,踏入呼啸的寒风中。走到半途,大雪洒落。
呼啸的寒风挟著鹅毛大雪,宛如在天地间拉起了幔帐。大街上的人们纷纷奔走,逃回家中。
楚致渊一行人却安步当车,徐步而行,寒风与大雪靠近他们身边便被挡住,无法靠近楚致渊。四灵阵的威力显露无疑。
大雪与寒风隔著两尺远便被挡下。
楚致渊宛如身处玻璃罩内,欣赏著周围雪景。
风雪怒吼肆虐。
冥冥之中的力量强得让人心悸。
他皱了皱眉头。
发现有几个小偷趁机大发其财,如此恶劣天气却正是他们得手的好时机。
他懒得理会,返回王府。
王府大街两边的一串串灯笼被吹得乱晃,好像随时会被刮飞走。
大街上一落雪,马上便被寒风刮走,堆到了墙角下,仿佛有人在随时清扫。
楚致渊看一眼王府门口,又皱了皱眉头。
呼啸寒风与鹅毛大雪中直挺挺站著一个人,魁梧壮硕,雪亮铠甲已然堆满了雪。
却是建驰侯郭淮安。
楚致渊来到郭淮安身前,微笑道:「郭侯爷这是干什么?」
「世子,郭某是前来请罪的。」郭淮安抱拳,肃然道: 「还望王爷与世子爷宽宏大量,莫与我一般见识。」
楚致渊伸手道:「郭侯爷进府说话吧。
郭淮安摇头: 「愧不敢进府,便在府外说罢。」
楚致渊道: 「郭侯爷,言重了,哪有什么得罪不得罪的,..这样罢,今晚我请了几位小国公去我新宅那边宴饮,郭侯爷若不嫌弃,不妨前来。」
「这…………」郭淮安迟疑。
楚致渊这话似是而非,感觉事情是他做的,稍一转念又觉得不肯定,模棱两可。
看到儿子被撞折了的胳膊,郭淮安马上便警觉,知道这是一次警告。
通过儿子描绘的当时情形,马上便判断是庆王府。
楚致渊笑道: 「这些小国公在军中都是根基深厚,这种机会不多见吧?侯爷真不去?」
「这…………都是小国公,郭某去的话,不太合适吧?
「哈哈………………」楚致渊不由大笑。
郭淮安不解的看他.
楚致渊大笑著说道:「郭侯爷,你这话实在有趣,………………亲自登门求亲都做得,还有什么怕的?」
「那…………那就却之不恭了,多谢世子!」
他又听出楚致渊话里的讽刺与针芒。
「凭军功封侯,在下很佩服侯爷的。」楚致渊抱拳笑道: 「那我们便晚上见。」
「是,是,那郭某便先告退,晚上再登门。」
「郭侯爷请。」
郭淮山一振铠甲,顿时大雪进飞,他大步流星而去,气势如虎。楚致渊微眯眼睛看著,笑了笑。
转身进了王府大门。
冯锡趋步降阶迎下来,压低声音道:「世子爷,这建驰侯还真够赖皮的。」楚致渊道:「光脚的不怕穿鞋的,豁得出去,倒是个人物。」
可惜是把刀。
还是被人用来砍向自己的刀。
冯锡道:「再教训一下他儿子?」
「算了。」楚致渊道:「都登门陪罪了,再下手就说不过去,且看他要如何吧。」「是。」
楚致渊直接回了听涛院。
邹芳提著紫匣跟著进了屋,将紫匣放到了轩案上。楚致渊呶一下嘴:「打开吧。」
「是。」邹芳取出铜钥匙插进巴掌大小的铜锁中。铜锁噼啪一下打开,匣盖慢慢开启。
里面只有两件东西。
一块羊脂白玉佩,一颗小小的墨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