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这位大人的决定,丽向虹稍忖,看了看地上的范无折,“东闻殊应该是冲他来的,破渊大人打算怎么处置?”
破渊也略思索了一下,徐徐道:“邀月城的事,是别人家的事,与我们神山无关,至于邀月城将来要怎么处置他,没找到我们,就不关我们的事。既然那位馆主的祖上做过妖后的老师,就冲‘妖后’的名望,这祖宗余荫的面子也是要给的,剩下的就是家事,送回去让那位馆主自行处置吧。”
丽向虹懂了他的意思,回头对来禀报者道:“告诉东闻殊,让他先回去,人待会儿亲自给他送去。”
“是。”来禀者领命而去。
到了城主府外,他将城主的意思转告给了拜访的东闻殊父子。
这话无异于证明了外面的传言是真的,范无折真的被抓了。
东闻殊拱手道:“敢问一声,城主为何要抓范无折?”
“这我就不清楚了。东闻先生,还是先回吧。”来人伸手示意,客客气气地送客。
父子二人能怎么办?城主已经给了交代,他们不好再造次,只好就此告退。
山下人,有资格上到这山顶的人也不多,父子二人有此待遇已算殊荣。
二人下山,刚回到朝月馆,便听外面一阵骚动,只见一堆生面孔直接闯了进来。
“什么人?”东闻殊喝斥。
为首者亮了一面令牌令东闻殊闭嘴了。
“爹,出什么事了?”心惊肉跳的大小姐东良仪在旁询问,问这话时,还下意识看了眼边上的师春。
她在担心,是不是跟昨晚师春偷偷出去过的事情有关,被查出来了?
不止是她,姐弟四个都被这阵势给惊着了,也从未在自己家里见过这般阵势。
二小姐东良玉不安的目光无意中扫到师春时,又是一顿,发现师春没有任何异常反应。
这个时候,没有异常反应就是最大的异常,全家上下都陷入了忐忑不安,唯独这位显得淡定从容,就如同事不关己的旁观者一样,这心态未免也太好了。
一群闯入者,入内后,收尾的人关了门,先闯入的迅速进入宅院内部各角落把守,以进入内部的方式,把整个宅院给围了,倒是省了守在外面的显眼动静。
不多时,后院来人,招呼道:“东闻先生,城主有请。”
一家子连忙往后院去,只见长发傍身的丽向虹已经出现在了内宅庭院内,说实话,她那长发并不好看。
不但不好看,整体搭配起来还显得有些古怪。
师春没见过,但是听说过城主的头发很长,故而一见便知谁是城主。
同来的破渊却目光微动,瞄上了师春,对其他人来说,城主才是注意力的中心,可这位却似乎于一群人中快速注意到了他,跟其他人的反应都不一样。
师春也意识到了点什么,目光迅速挪开了。
没办法,他开了右眼异能辨认这些来人的本体是什么,一眼便看出了这位竹青色衣裳的褐发男的法源比城主的还更雄浑,没有穿制式的城卫衣裳,态度上也没有附从城主的意思。
结合黄盈盈所谓的土遁时杀的那两个追兵身份,他对此人身份已有所猜测。
本欲上前拜见城主的东闻殊一家子,目光忽然都集中在了丽向虹等人的侧后,一副担架上躺着一个披发凌乱的人,能看出是范无折,身上盖着一张毯子,偶有血
滴。
东闻殊立马抢步上前,揭开那毯子一看,只一眼,便将他给惊呆了。
后面跟来的姐弟四人也吓得不轻,甚至是扭过头去不敢直视,没办法,范无折四肢上的皮肉都被剥去了。
活生生的大活人,四肢能直接见到筋骨,一般人哪见过这么残酷的画面。
对上三小姐东良英慌乱的眼神,师春从她的眸光里看到了边上的人影,那个褐发男多疑的目光似乎又在往自己身上瞟。
于是师春踮起脚尖,伸头隔人看了眼,然后立马吓得双手捂住了脸,一副我好害怕的样子。
实际上,比这残酷的情形他见得多了。
他见过煮熟了抱着骨肉啃的,还见过没煮熟血淋淋生啃的,甚至还有无法用言语去形容的,所以这对他来说压根不算什么。
毯子盖上后,东闻殊一张脸憋的发白,朝丽向虹拱手道:“敢问城主,何故如此折磨他?”
丽向虹淡漠道:“你还是问他自己干了什么好事吧。”
姐弟几人也慢慢回过了头去。
东闻殊俯身,盯着虚弱的范无折问:“阿折,到底怎么回事?”
范无折无言以对,闭目,眼角两滴泪滑落。
破渊轻飘飘插话了,“伤者需要疗伤,还是先抬回他房间安置吧,他房间在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