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恒问:「害怕什麽?」
肖涵停了停,脆生生地说:「就如书上说的,婚姻是爱情的坟墓。
我害怕自己没有您最初想像的那麽好,放弃京城跟着我来到了沪市,到一起后会打破美好的懂憬,从而被嫌弃。」
李恒缓沉地点点头,随后又摇头:「其实我也一样,害怕我和你听说的不一样。」
肖涵抬起头,忽然意识到自己并不是这里唯一「暗渡陈仓」的人,慢慢黑下来的夜幕中,星星点点的昏黄电灯光渐渐融化进幽暗的天空中。她不知道要从何说起,那些「听说」并不只是肤浅的丶对一见倾心的男人变为传奇作家的崇敬和仰视。
然而,她文本能地觉得自己懂得他的害怕。
犹如他安慰自己的一般!
她却不知道要如何让他明白她不只是听说。
在两人初中还只是同学朋友的时候,她曾经无数次用九分假一分真的谎言来向他表达自己的苦涩暗恋一一而在他表现的像块木头一样时,她习惯用甜美的笑容来掩饰一切郁闷情绪。
但随着李恒第三次的求爱,肖涵心里有一块冰哗啦一下瓦解,忽然就红了眼眶。
她终于明白自己过去一直以来错在哪里?原来她独自一人在这场旷日持久的沉默暗恋中耽搁了太久,对每种难过和伪装驾轻就熟,却从未像现在这麽感悟深刻,在两个人的感情世界中,一锤定音的,是心有灵犀的睿智,是旗鼓相当热烈,更是死心塌地的情重。
不过,最关键的是怜惜丶欣赏和持之以恒。
是两难境地里,那一点点无可奈何的舍不得。
肖涵说:「其实我暗恋您的理由从来不是这些,也不曾刻板固定化。或许,
能用一种相见恨晚可以来形容我最初的心情。」
李恒期待问:「现在这种感觉还有吗?」
对于他的迫切,肖涵浅个小小的酒窝,给予热烈回应:「有!一直未曾消失,反而愈演愈烈。」
说着说着,她的耳朵不自禁开始发烧。
随着话落,四目相对的眼眸中,铺天盖地的全是动容,明晃晃的爱情怦然而生。
过去6年多,曾经小心翼翼却怎麽都到不了的目的地,在她豁出去的当口儿,
在他神经似地胡言乱语一番后,竟看见它就这样站在面前。
真是应了那句古话:众里寻他千百度,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
肖涵暗暗下定决心:这一次,自己不会再退缩一步。
吃晚餐的时候,麦穗丶周诗禾丶余淑恒丶孙曼宁和叶宁5女下意识看了肖涵好几眼。
此刻不知道是不是错觉?
她们感觉肖涵变得不同了,宛若美玉升华了一样,萤光闪闪,精气神十足,
呼吸间都带着愉悦的气息。
饭后,余淑恒第一个离场,走之前还不忘警了眼李恒和肖涵,转身出门的时候,心里有种说不出来的乱。
有一就有二,有样学样,待余老师一走,其她四女也纷纷告辞离开了26号小楼。
来到巷子里,不明就里的叶宁忍不住问:「,刚才是怎麽回事?为什麽肖涵玄乎得很?」
闻言,三女互相瞅瞅,都没做声。
临了还是孙曼宁站出来说:「叶宁,我要去趟五角广场,陪我一起。」
「买东西?」
「对滴!」
「那还说什麽?走起。」
两女叽叽喳喳一走,周诗禾温婉说:「不想动了,我们去二楼。」
「好。」麦穗应声。
进屋,上到二楼,周诗禾给闺蜜倒一杯茶,然后坐她对面,不言不语,默默陪伴。
对于肖涵的变化,她们心知肚明。
连着喝几口茶,麦穗忽地说:「屋里有点闷,我们去外边阁楼上坐会。」
周诗禾灵巧的小嘴儿嘟一下,欲言又止,最后还是站起身,跟着去了阁楼上无独有偶,斜对面25号小楼的余老师此时也坐在阁楼上,手里端着一杯热气腾腾咖啡,小口徐徐喝着。
刚分开的三女人再次以这种独特的方式见面,却谁也没打扰谁。
不一会,隔壁26号小楼传来关门声,只见李恒和肖涵并肩走了出来,踩着细碎步,沿着青色石板路通向外面。
目送一男一女离去,周诗禾担心地转头看看麦穗。
麦穗似有所觉,轻轻摇头,示意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