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可适见状道:“你之所想,为兄何尝不明白,只是当下西北之事,未必非得咱们出头,出头的人未必也就是好事。”
折可行闻言眼睛一亮,道:“大兄你的意思是,种诊也要在苏允的手上吃大亏?”
折可适一拍大腿,兴奋道:“是了,苏允那人多凶残啊,种诊也不是多厉害的人物,他连种谔都不如呢,肯定也要在苏允的手上吃大亏的。
若是这般一来,种家重新崛起的希望恐怕难以成真,甚至可能葬送最后一丝希望,如此一来,那朝廷在西北只能倚仗我们折家了,哈!看来这不仅不是坏事,反而是大大的好事啊!”
折可适闻言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他背着手在营帐中来回踱步之后,随即到道:“传令下去,全军暂且按兵不动,密切监视静塞军动向,不可轻举妄动。”
折可行心领神会地点点头,快步走出营帐传达命令。
而此时,潼关之外,种诊正率领着一支精锐部队日夜兼程赶来。
在种诊的部队抵达潼关时,折可适亲自率领一众将领出城迎接。
折可适满脸笑意,恭敬地向种诊行礼:“种帅此次临危受命,实乃西北之幸,我等定当全力配合大人。”
种诊微微颔首,眼神中带着几分倨傲:“折将军客气了,此次一同抵御叛军,还望齐心协力。”
两人看似和谐的对话,却在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无形的火药味。
当晚,种诊在潼关内召开军事会议。
他毫不客气地直接指出折可适之前按兵不动的策略太过保守:“如今叛军气焰嚣张,若不主动出击,只会让其愈发壮大。
我意即刻整顿兵马,向静塞军发起进攻,一举打通前往长安之路。”
折可适眉头微皱,他倒是没有想到,这种诊一上来便给他一个下马威,果然是来者不善,不过他也并非善与之辈,挑了挑眉拱手道:“种大人,潼关至长安之路地势复杂,静塞军必定设下重重埋伏,此时贸然进攻,只怕会中了敌军奸计。”
种诊却不以为然地摆摆手,哼了一声道:“折将军,过于谨慎只会错失良机。
老夫与西夏人打过的仗不下百场,连西夏人都畏惧老夫,怎会畏惧这静塞军,不像某些人畏手畏脚裹足不前。
老夫自有破敌之策,明日一早便出兵,无需多言。”
看着种诊如此刚愎自用,折可适心中暗自冷笑,眼中闪过一丝幸灾乐祸的神色。
他不再争辩,只是默默盘算着如何在种家失败后,迅速掌控西北局势。
次日清晨,种诊亲自率领两万大军浩浩荡荡地朝着静塞军控制的路段进发。
折可适则带着剩余的军队驻守潼关,他站在城墙上,望着种诊远去的背影,折可行不忿说道:“这种诊也太刚愎自用了,而且还如此小觑与人,实在是令人作呕!”
折可适闻言笑道:“他这般大意,立功心切,怕是要栽一个大跟斗,咱们瞧着便是。”
折可行点点头道:“大兄也见过那种师道兄弟两个,觉得如何?”
折可适想了一下那两个跟在种诊身后的年轻人,点点头道:“倒是两个颇为稳重的年轻人,历练一番,也是能够成大器的,不过,得先过了眼下这一关才行。”
折可行闻言露出幸灾乐祸的神色道:“只怕此番大败,种家再无崛起之日,就算是再出色,朝廷诸公也不再信任矣。”
便在两人讨论之时,此时出了潼关的种诊也正与两个侄儿说话。
种师道有些疑惑道:“叔父,你在关内与那折可适说话,可是不太符合你平时的作风,侄儿有些不解。”
种诊笑道:“你是觉得老夫过于狂妄,对那折可适也不怀柔?”
种师道赶紧道:“叔父自然有您的打算,只是侄儿有些不解而已。”
种诊抚着胡须,目光深邃望向远方,沉声道:“按理来说,此次朝廷让老夫总揽西北事务,老夫应当与折家虚与委蛇。
可你想过没有,折家与我种家积怨多年,此次老夫得了这个机会,若是我们大胜,种家便会重新崛起,与折家来说,便是天塌了,所以,无论老夫是虚与委蛇,还是傲气临人,都不会改变折可适不会配合我们这个事实。
所以,老夫干脆便让他留在潼关,将洛阳援军带上,老夫这会儿有五六万军队在手,就算是没有折可适,一样可以救下长安。
而且,若老夫一味示弱,日后行事必处处受掣肘。唯有摆出强硬姿态,方能震慑住他们,让其不敢轻举妄动。”
种师道恍然大悟,思索片刻又道:“可叔父如此行事,若此次战事失利,折家定会落井下石。”
种诊闻言大笑,笑声中带着几分豪迈与自信:“师道,你随我征战多年,怎也这般瞻前顾后?
此次出兵,我并非鲁莽行事。我早已派人暗中查探,静塞军虽占据险要,但兵力分散。
只要我们出其不意,定能撕开一道口子。
况且,就算是老夫怀柔,一旦咱们失败,那折可适就不落井下石了?”
种师中在一旁握紧拳头,眼神中满是战意:“叔父说得对!此次我们定要让折家看看,种家才是西北的中流砥柱!”
种诊欣慰地看着两个侄儿,拍了拍他们的肩膀:“此次出征,你们务必小心。
若战事顺利,种家必将重回巅峰。
你们两个乃是可造之材,积累也是够了,此次要多立功,争取独当一面。
如此老夫就算是战死沙场,那又有何妨。”
种师道赶紧道:“叔父莫要说这种不吉利的话,您是我们老种家的擎天白玉柱,您可万万不能有所闪失。”
种诊呵呵一笑,随即微微蹙眉,道:“苏允叛贼着实不可小觑,你们需当小心再小心,切切不可大意!”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