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输赢,似乎他的脾气都不顺。
荷官收走了他的五十块钱,他开始手心冒汗,口干舌燥。
他看了一眼连续开了五次小,这一次一定会开大。
可他又担心,万一又开一次小怎么办?
他不知道什么叫做“独立事件”,但他知道这是有可能的。
他以前也听说过类似连续开了十次二十次小之类的,他又犹豫了一下,将二十五块钱放在了大上。
如果这次输了,下一次他就全部压大。
他运气不错,这次又赢了,但他依旧骂了自己一句,甚至还给了自己一耳光。
为什么?
为什么他就不能胆子大一点?
他不满意的看着手中的筹码,一共一百块,赢了两次,输了一次,白玩。
他这次没有犹豫,将五十块钱的筹码压在了大上,他认为连续开了这么多次小,这次开大也应该是连开,但是很快他就发现他对猜大小其实并不是很擅长。
“五点,小……”
荷官开始清台,奥格的呼吸已经变得开始急促起来,他看着对方收走了他面前的筹码,他已经攥紧了拳头。
他不知道为什么,只要下二十五块钱,就能赢,只要下五十,就会输。
难道……上帝是让他每次都下二十五块?
他犹豫了一下,下了二十五块钱,但显然他猜错了,上帝不是这个意思。
他只剩下二十五块了。
五分钟后,他眼神有些茫然的看着赌桌,旁边一位先生笑着问道,“你还玩吗?”
“朋友!”
奥格回过神来,他看向了对方,有那么几秒,“不,不玩了。”
他让记者推着他离开赌桌,不到二十分钟,他输掉了一百块。
除了总编给他的四十块钱外,那六十块钱,他存了差不多大半年的时间。
大半年的努力就在这一瞬间成为了泡影,他非常的痛恨自己。
“要回去吗?”
记者问。
奥格的手按在胸口,眼神很受伤,又有着一种狠辣,“推我去换筹码……”
记者的动作停顿了一下,“你已经输了一百块。”
奥格回头恶狠狠的看着记者,“推我去换筹码!”
记者的表情有些复杂,他最后点了点头,“没问题。”
他推着奥格来到了换筹码的地方,奥格将存折递了过去,“都取出来。”
柜台后的女孩看了一眼,“我需要打电话查询一下。”
奥格没有反对,很快女孩就放下了电话,“里面还有三十七块钱,如果你需要把它取出来,需要在这里签个字。”
她拿出了一份授权协议,指着最后有下划线的地方。
在这里签了字之后,赌场的人就被授权将存折里的钱取出来,这是一种法律保障,其实没有这个授权他们也能取出来。
联邦的银行业务只认存折和取款凭证,换句话来说只要有密码,或者有什么凭证,任何人都能从银行里把钱取出来。
奥格快速的签上了自己的名字,随后女孩把存折交给了身边的人,旁边就有银行,虽然是跨行,但能够处理这些业务。
她同时把三十七块钱的筹码放在了柜台上,奥格也没有说谢谢,拿着筹码就让记者把他推回到赌桌边上。
不超过十分钟,三十七块钱消失不见了,只剩下一个茫然的奥格。
也许是看出了他现在的“窘境”,此时一名穿着得体的先生走了过来,“你需要钱。”
他看着奥格,奥格回过头看向了这个人。
他听说过,赌场里有人专门负责提供资金。
这些都是高利贷。
他摇了摇头,“我不需要钱。”
那人也不着恼,反而笑着说道,“我看得出,你需要钱。”
“一周内如果你能把钱换上,我们一分钱的利息都不需要,就当是交个朋友。”
“如果一周内还不上,每周按照总金额的百分之二的复利方式计算利息和本金。”
他摊开了双手,“如果你想要钱,只需要几分钟的时间,让我们确认你有借钱的抵押物,以及签几个字,钱就会放在你的手里。”
奥格听着他说完之后还是摇了摇头,“抱歉,我不需要钱。”
“没关系,如果你有需要,任何时候都能在这找到我。”
他说完摆了摆手,和奥格告辞并离开。
回到了医院里,他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一天时间输了一百三十七块,他输掉了所有剩下的钱。
他妻子那边应该还有一点,几块钱,或者十几块钱,这就是极限了。
一晚上他都没有睡,直到天亮之后,他才迷迷糊糊的睡了一会。
白天的时候他的妻子来了一趟,送了一些吃的给他,同时问他是否看见了存折。
她手里的钱已经不多了,并且已经到了月头,是支付账单的时候了。
奥格愣了一下,他猛然间一惊,整个人仿佛一瞬间就开始出汗,他甚至能感觉到自己每一个毛孔,都在向外分泌汗水!
他故作镇定的摇了摇头,“我没看见。”
他的妻子叹了一口气,安抚了他几句,随后就离开了。
她要回去再找一找,可她不知道的是,那个存折,此时就在奥格的枕头下面。
中午的时候行政医生又来了,“奥格,我们已经宽限了你很长时间了,如果后天你还缴不起费用,那么我们只能起诉你了。”
这次医生的态度很不好,他说完话后头也不回的就走了,一脸的不耐烦。
对于这种拖欠医药费的病人,他没办法保持好的态度。
像他这样的工作岗位,有人拖欠医药费就等于是他的工作失误,会扣他的奖金和工资,他怎么可能对这些人露出笑容?
奥格在他离开后默默的起床,来到了洗手间里,用冷水击打面部。
他看着镜子里狼狈的自己,脑子中此时已经有了一个声音。
两天后,医院这些人就要夺走他的房子了。
那么为什么不在医院夺走他的房子之前,再拼最后一次?
如果运气不好,反正他会弄丢自己的房子。
如果运气好,他不仅能够保住这个房子,说不定还能捞一笔。
下午的时候他让记者推着他回了一次家,他的妻子不在家,他把房产的证明拿到了手里,然后去了赌场。
他找到了昨天的那个先生,将房产证明递了过去,“这个能从你这里借到多少钱?”
那名先生脸上露出了阳光般的笑容,他一边检查这些文件,一边问道,“怎么称呼,先生?”
“奥格,叫我奥格就行。”
“好的,奥格,你大概知道你的房子市场价是多少吗?”
奥格点了点头,“一千一二百块钱。”
那名先生摇了摇头,“其实给不了这么多,如果真的能卖一千一二百块,你可以去试试挂这么多,看看能不能卖掉。”
“我可以向你保证,你绝对卖不掉!”
“一千块,或者九百五十块钱,是它合适的价格,我可以给你六百块,你有六个月的时间。”
“六个月后如果你不能给我九百五十块钱,这套房子就会成为我的东西,有问题吗?”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