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江南递上来的一封封战报,皇帝气得将折子都摔到地上:“气煞我也,气煞我也!朕要复开银矿,矿工就造反!朕要是复查军田军饷,军队是不是也要反!?”
陈循微微皱眉,上前一步道:“陛下,江南矿工聚集造反并非银矿而已,从宁化叛军的组成来看,既有银矿矿工,亦有铜矿、铁矿的矿工,甚至还有江南剿丝、染布的工人。
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他们工钱低,受屈多年,并非复开银矿的问题,依臣看,这是患不均。”
皇帝没吭声,但脸色很不好看。
王振一直留意他的神色,见状当即冷哼一声道:“陈大人的意思是,陛下亏待了他们,所以他们造反?”
陈循连忙道:“臣非此意,只是矿工们的工钱的确被压得很低,民间物价上涨,仅靠那点工钱难以养家,所以……”
“休得胡言!”王振厉声道:“朝廷官员、天下各工各业的俸禄、工钱都是太祖皇帝亲自核算过的,发下去的钱只有多,没有少的。只要勤勉,节俭,没有说不够养家的!
若有,那定是那群刁民懒惰,家中豪奢。若说他们这群叛党不是别有用心之人挑拨,我绝不相信,不然,他们怎么早不造反,晚不造反,偏偏朝廷复开银矿时造反?”
正想说提高一下各级工人的工资以安民来解决反叛问题的陈循顿时被噎住,只能先和王振争议,这群矿工造反背后到底有没有邪恶势力。
曹鼐听得火大,直接嚷道:“此时追究这个有何用?是平叛还是招安,须快快拿个主意,今日军报,邓茂七已攻下八座城,江西广信府也有响应,那玉山县就曾被矿工攻破,再吵下去,江南就要丢出去一半了。”
王文:“治病须找到病因,连病因都不找,怎么治?”
曹鼐就反问回去:“那你说,病因是什么?”
王文当即出列:“陛下,臣请招江南巡察御史回京问询,他是御史,当知道根由。”
曹鼐冷笑:“说起这个,陛下,臣弹劾江南巡察御史失职,江南叛乱军报都上了五遍了,御史的折子却到现在都没递上,此失职一;二,江南风灾水患,具体情况如何,各州府、县各有言辞,以致朝廷不知江南情况……”
曹鼐说完,又扫了沉静的王文一眼,冷着脸道:“臣还要弹劾御史大夫王文,其手下御史失职至此,他却不曾及时派人前往江南查探详情……”
陈循:“陛下,江南巡察御史至今没有消息,臣忧心他是不是在江南遇害了。”
曹鼐蹙眉,扭头问道:“江南巡察御史是谁?”
陈循无奈的道:“是前大理寺少卿薛瑄之侄薛韶。”
“哦,”曹鼐瞬间安静了,年初的时候他出差去了,回来的时候薛潘平反案都过了,他只是后来听说了个大概,他皱眉道:“那的确有可能遇害了。”
皇帝:“……”
他没有,锦衣卫已经把人押回来了。
念头才闪过,云晏出列道:“陛下,薛韶在外求见。”
皇帝脸色一冷,扫了一眼整个大殿,沉声道:“宣!”(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