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可能?!”
许向飞的面庞一下子变得扭曲狰狞:“你为什么要把它叫来!”
‘阿西’是他内心不能触及的禁忌。
鬼知道这个名字,带给了他从童年至今多少的阴影?
虽然大多数的阴影,都是他自找的。
他信了周昌先前说过的话,真的以为周昌和阿西存在某种联系。
是以当下认定是周昌把阿西叫了过来。
周昌看着许向飞的眼神,倏而变得冷冽:“阿西乐于助人,感觉到我有危险,所以来帮我一把,这有什么问题?”
“那是恶鬼,那是恶鬼!
恶鬼没有朋友,没有亲人——”许向飞连连喊叫着。
某个瞬间,从他口中吐出的话戛然而止。
他眼神惊恐地看向周昌身后,继而转身就想推门走进603号房中!
然而,周昌手里的吊死绳还拴着他的脖颈,他一扭身想逃跑,脖颈上的绳索立刻勒紧了,让他弓着身子痛苦地干咳起来,撕抓着颈
上的绳索,想要令之放松一些。
“踏,踏,踏……”
周昌无暇理会许向飞,他听到自己身后响起一阵脚步声。
他一手收紧吊死绳,一手攥住棺材钉,徐徐回过神。
空寂阴暗的楼道里,一个不到周昌腰部高的‘小萝卜头‘,一下子映入周昌的眼帘。
周昌眉心微微鼓突着。
瘟丧神的遗物--那只运动手表消失之后,曾有些许痕迹留在了周昌身上。
于周昌得到短视频里那位老人‘口封’,学会‘黄天黑地观想法’以后,瘟丧神遗留的痕迹被周昌的念丝包裹着,在他眉心里筑而成巢,巢穴里,飘荡的火苗就是瘟丧神的遗迹。
此时,这缕火苗倏而膨胀。
周昌感觉到了自身和楼道里慢慢爬行而来的小男孩之间,有种‘血脉相连’的感觉。
那个浑身苍白的小男孩,满面都是恐怖的疤痕。
在阿西临死以前,不知道许母和许向飞又对它做过什么。
让它变成了这般恐怖的模样。
它爬到距离周昌一两步的位置,便停下
来,蹲在地上,低着头,用手指在地面上勾画着凌乱而无意义的线条。
许多童年孤独的小孩,都会有这样默默蹲在角落,玩自己的游戏的习惯。
而在此同时,周昌耳畔响起了声声婴儿的呼唤:“爸爸……”
“爸爸……”
这个声音,竟是真的……
周昌第一次在阴矿电梯里,不断以指尖血描绘瘟丧神的牌位,却依旧阻止不了牌位上的字迹不断脱落,瘟丧神遗物都跟着崩解的时候,他就曾在瘟丧神遗留在己身的那些痕迹里,听到这声婴儿呼唤父亲的声音。
在此之后,那个声音便甚少出现。
此时,它再度出现,周昌终于确定,这个声音是真实的。
‘阿西’在叫自己爸爸……
连背对着周昌,不敢和阿西相对的许向飞,都听到了这个稚嫩的呼唤声。
“恶鬼没有朋友,恶鬼没有亲人。
它们会杀死所有人,你被它盯上,你也会死的……”
畏惧得喃喃低语的许向飞,此时口中的言语声戛然而止。
他瞳孔剧震,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那个呼唤声。
周昌嘴角抽了抽。
他也谈过几次恋爱,但毕竟没有真正结过婚,生过孩子。
这下被鬼神当作父亲,他忽然有种喜当爹的感觉。
但他此时倒也清楚,这个父亲的身份,机缘巧合之下被疑似瘟丧神的阿西安在自己身上,也不容他自己拒绝了。
他推测,阿西会认自己作义父,是因为自己曾用心头血一遍一遍地勾画神位,因此而能在瘟丧神最虚弱的时候,与之血脉相连。
收下一个鬼神作义子,这种好事别人打着灯笼都找不到,他又有甚么理由拒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