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叼!”
长了腿儿的铸币机上,季觉呆滞当场。
根本就没有察觉到任何的气息,连心血来潮都没有反应过来,根本就猝不及防。
而迎面的那一队人也愣在了原地。
错愕僵硬着。
甚至,惊恐窒息!
在他们的感知之中,仿佛出现了一个黑洞。
毫无征兆的,便有预想之外的一个诡异的人影就拦在了所有人的面前,无声无息。
就在一具不知究竟是蜘蛛还是马的扭曲之物上面,身披着灰衣的诡异身影漠然俯瞰,后背高高隆起,仿佛畸形,华丽狰狞的面甲之下,只有两道猩红的焰光。
漠然俯瞰。
无以计数的黑线缠绕在他的身躯周围,却不敢靠近,仿佛拱卫一般,隔空纠缠着,宛如漆黑的莲花生灭开阖。
在察觉到的瞬间,怀中的腰牌就剧烈的震颤起来,仿佛恐惧。
为首者掌心中的符节也在激烈的挣扎着,几乎快要脱手而出。
“什……”
就在就在季觉不假思索的先来个跳劈之前,便
有惨叫声骤然从队伍里响起。
“别动!都别动!”
一个僧人的双目陡然渗出一行血泪,尖锐呐喊着,眼前一片漆黑,惊恐痉挛。
只是本能的一看,稍不注意的,余光扫视,便感受到了来自灵魂的重创。
惊鸿一瞥中,只能看到无穷黑暗的塔之阴影附着在他的身躯之上,宛若一体,而就在那一具诡异的身躯之中,却还有两道暴虐炽热的波动,无时不刻的同整个裂界共鸣衔接,宛若一体!
这究竟是什么怪物?!
此刻,就在所有人震惊和恐惧的视线里,那诡异之物,在刺耳的金属摩擦声里,一步步的靠近而来。
宛如枯骨一般的面目俯瞰,面甲之上的血色火焰无声的燃烧着。
投下庞大的阴影。
队伍最前面,无忧公的心腹已经不假思索的跪在了地上,以无忧公所传授的礼仪,大礼参拜,叩首。
万分虔诚。
而后面的人也纷纷的趴在地上,有样学样。
反倒是季觉的表情渐渐微妙起来。
耶?
这是恁啥嘞?
等等,状况好像和自己想的不太一样啊。
面具的表情忍不住抽搐了一下。
毕竟此刻眼前队伍里的十六个受孽者,不乏重生,真要联起手来,这种遭遇战,搞不好一轮集火的伤害就把自己这个工匠彻底灌死了。
这要是要万一绷不住穿帮了的话……
那一瞬间,仿佛钢铁摩擦一般的沙哑声音,从面具之下响起,顿时,无以计数的回声和响应从周围浮现。
仿佛自轻蔑的俯瞰之中,审判:
“无诏而入祭庙,按律该当……”
“前、前辈且慢!”地上最前面,捧着符节的受孽者仿佛想起了什么一样,如遭雷击,尖叫出声。
确实得慢!
因为季觉也不知道该当什么了。
结果,他就问了一句,还没问一半呢,对面就开始哭叫起来了,震惊之下,甚至来不及多想,就开始哭诉皇朝伟业崩灭、荣光不再,我主无忧少有大志,匡扶社稷、再造乾坤,忍辱负重云云。
说着,还一股脑的将东西全都掏出来,只希望能有一个有用的。
可那一堆残破老物件叮铃邦啷的掉地上,眼前的诡异身影居然一点反应都没有。
所有人的心都渐渐提到嗓子眼儿。
死寂之中队伍里的几个人交换着眼神,某种厉色显现,就等着状况变化的瞬间暴起反抗或者转身逃亡。
季觉一颗心也沉进了谷底:神特么再造王朝!
怎么刚出门跟这帮复辟余孽撞一块了?
而且这队伍里,简直特么群英荟萃,成分都快比卢长生还精彩了!
可低头看着对方拿出来的那一堆什么铃铛、腰牌、玉佩、头冠,他的心头忽然一动。
在紧接着,所有人就看到了,灰黑色的诡异长袍之下,一截锈蚀的钢铁之臂缓缓伸出,捡起了那一堆东西中的随便一件。
然后,仿佛通过了验证一般。
就在所有人松了口气的瞬间,尖锐刺耳的金属摩擦声,再度响起。
“死罪, 可免,活罪难逃—————”
诡异怪物赤眸俯瞰中,冷声敕令, “判汝,断手之刑!”
最前面的人愣了一下,犹豫着,却察觉到身后所有人的视线,顿时干涩的吞了口唾沫,不敢再拖延。
甚至不敢问究竟要一只还是一双,只是干脆利落的拔出刀来,砍掉左手之后,又咬住刀柄,狠心横头而过,顿时闷哼里,血色喷涌,两只手掌落在了地上。
蜿蜒的血水汇聚着,顺着机械怪物的身躯,蠕动着,向上,仿佛没入了诡异身影的身躯里。
于是,那个身影收回了视线。
其他的人顿时一个个放松了下来,可是,还没有来得及喜笑颜开,就看到了,猩红的眸子落在第二个人的身上,那个双目血泪的僧侣。
“不敬皇威,判汝剜目!”
"? "
懵逼的僧侣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事情,旁边的人就跳将了起来,他身旁同伴还来不及阻拦,就一把按住了,干脆利落的挖出了一双眼睛来。
双手奉上。
如火赤眸俯瞰之下,那一双破碎的眼球好像被看不见的手掌给拿了起来,捏成了粉碎。
然后,是第三个……
“白鹿之辈,不服王化。”
季觉垂眸,冷声宣告, “判汝刖足!”
白鹿的孽化者面色变化,剧烈抽搐着,忽然咬牙。
就在所有人反应过来之前,暴起!
要知道,白鹿之道,便在于迅猛灵变,要砍了他的腿,还不如要了他的命呢,他根本别无选择,只能奋力一搏……此刻速度之快,季觉的目光甚至追之不上,难以反应。
仿佛是畏惧于那诡异身影的威压,没有胆敢上前搏命,而是不假思索的掉头狂奔而出,试图寻求援助。
可惜,就是这个方向嘛……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