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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0章 第 180 章

她还等着会长先生回来,继续做条咸鱼呢。</p>

秦步月:“不必,我相信你,带我去三王冢吧。”</p>

少年赤:“好!我就知道,能来到‘真实’的人,都是像敖叔叔一样的真豪杰!”</p>

这话让秦步月心思微动。</p>

少年赤是想夸她捧她,让她更有动力去击杀铁神。可秦步月留意到的却是话中隐藏的含义——难道侠士敖也是“外乡人”?</p>

《干将莫邪》的故事中,侠士敖是个重要的角色,他偶遇悲痛的少年赤,得知他的凄惨遭遇后,表示要帮他复仇,杀了楚王。</p>

那段对话,放到现代人秦步月眼中,简直像个笑话。</p>

侠士敖提出:“我帮你刺杀楚王,但我要你两样东西,莫邪剑和你的脑袋。”</p>

少年赤还真砍掉自己脑袋,拎给他了。</p>

当时秦步月看这段的时候,只能感慨古人淳朴。</p>

如今身临其境,她只觉毛骨悚然。</p>

毕竟少年赤不会死。</p>

而侠士敖被煮成了肉汤。</p>

在跟随少年赤进村前,秦步月略微放了一下精神视野的范围,用余光扫了一眼少年赤的精神体。</p>

只是余光,只是扫视,已然窥到了庞然大物的冰山一角。</p>

上次的扫视,她只当是整个世界的混乱,压根没想到会有这么大这么乱糟糟的精神体。</p>

扫了这一眼,秦步月反而不慌了。</p>

她知道少年赤如果要杀她的话,完全不必废话,更不必把她引到村子里,他只要动动手指,十个秦步月也得魂飞魄散。</p>

彼此实力差距这么大,少年赤却依旧好声好气地同她说话,只能说明他不想她死,是真的有求于她,或者是有什么限制。</p>

至于求的是什么,那就不好说了。</p>

至于限制,和神谕脱不了干系。</p>

秦步月在心中梳理了一下情况:</p>

首先,她打不过少年赤也打不过莫邪,能做的只有不直视和不回应;其次,去三王冢之前,她是安全的,不必担心被引入村子后炖汤;最后,她要脱离这鬼地方,必须去三王冢。</p>

所以,进村。</p>

秦步月始终没有睁眼,哪怕少年赤蒙住了自己的眼睛。</p>

她闭着眼也不妨碍走路,而且精神视野的范围更好操纵也更加灵活,能轻松避开不该看的东西。</p>

再说了,眼睛看到的只是表象,而表象是最迷惑人心的。</p>

闭着眼,有助于保持清醒。</p>

少年赤很有诚意,他没有走到前头,始终保持了和秦步月持平的距离,用话语告诉她该怎么走。</p>

两人走下山坡,穿过了一片农田,来到了村子边上。</p>

只是靠近到这个地步,秦步月就有种喝多酒的眩晕感,眼前无数的精神细线缠绕,颜色是混沌的黑和血腥的红,深黑和鲜红无序地交缠,给生来喜欢秩序的人类,带来了巨大的精神冲击。</p>

少年赤:“左边。”</p>

秦步月踏步走了过去,眩晕感轻了许多,好像那些丝线被无形的墙格挡住,没有入侵到这狭窄的小路。</p>

嗯,少年赤的确不想她死。</p>

进了村子,少年赤问道:“马上到我家了,要不要进去看一下圣书?”</p>

秦步月强压住诱惑:“不用了。”</p>

少年赤也没再坚持:“好。”</p>

秦步月不想节外生枝,她当然眼馋圣书,也很好奇。</p>

然而,前提是她要活着。</p>

约莫走过了两栋屋子,秦步月忽地一阵耳鸣,不是现实中的耳朵轰鸣,而是精神上的,类似于她曾经进入“人间世”的感觉。</p>

吵闹!喧嚣!</p>

不是动物的嚎叫声,而是一群人在窃窃私语。</p>

好在秦步月对这种“吵闹”很有经验,她没有暴露,步子走得很稳。</p>

少年赤显然听不到这声音,或者他以为她听不到。</p>

秦步月努力适应着,从中听清了一些。</p>

“外乡人……外乡人……”</p>

“好……外乡人……”</p>

“一……来了……”</p>

“堕……咦……不……”</p>

“三……六……”</p>

这些窃窃私语声太小太杂,还夹杂着些方言,秦步月很难分辨出,这些凌乱的一些词汇,也没法组成完整的语句。</p>

到了村口的时候,少年赤对她说:“我只能送你到这了,前面的小河水流不急,也不算宽,只有水有些深,嗯,村里没有船,也没有架桥,你只能游过去了。”</p>

秦步月:“……”</p>

她会游泳,而且游得挺好的,渡河肯定没问题。</p>

让她愣了一下的是背后齐刷刷的私语声:“肉汤……肉汤……喝下肉汤……”</p>

肉汤?</p>

在哪儿?</p>

不会是那条小河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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