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郁这番话出于好意,却当着我们这么多的人驳了院使的面子,院使气的哼哧哼哧的,带着怒气说:“孙郁,老朽行医五十载,人参不宜在此时服用,难道老朽会不知道?皇帝赏赐药材,哪个富贵人家会蠢到立刻拿来全部熬药吃了?”
孙郁有口难辩,说:“院使,我只是好心提醒……”
“你仗着看了几本医书,家里又都是行医之人,便不把老朽这个院使放在眼里,老朽问你,太医院是你说了算还是我说了算?”
院使精神矍铄,说起话来铿锵有力,最
后那句话把孙郁堵得无话可说,我这个当朋友的看着孙郁只有被人欺负的份,毫无招架之力,更别说还嘴,心里很不是滋味。孙郁不该当着大家的面直接指出院使所言不妥,但院使也不该借机发挥,当这么多人面把孙郁骂的那么难听。
我忍不住开口道:“院使大人,孙御医一片好心,虽做法稍欠妥当,但一片赤诚之心可昭日月。院使大人对药材用法了如指掌,保不齐哪家人得了赏赐,感念皇恩浩荡,把那些药材不分症状全熬成汤药喝了,到时候可就晚了。”
院使这才转变了脸色,变得和善一些,说:“三宝公公,老朽身老心不老,皇上能把这些贵重药材赏赐出去,那得赏赐的人家定是王公贵胄。试问,哪一个王公贵胄家里没有几个大夫?熬药之前,不得请大夫们瞧一瞧么?三宝公公,你着实是多虑了。”
这个老狐狸,看我替孙郁说话,又想让我难堪,可没那么容易!我回道:“院使大人,俗话说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啊,你能百分之百保证没有任何意外发生吗?你也说了,得赏赐之人定是王公贵胄家庭,万一某个人身体受损,那责任岂是你我担当得起?小心驶得万年船,总该是没错的。”
话说到这个份上,老院使才变了口风,说:“孙郁,就依你所言,人参不拿,拿四支百年灵芝,其他贵重药材照旧。”
“好嘞,院使。”
孙郁一路小跑去药房里面找药,我哭笑不得,真不知道他是不是缺心眼,老院使当着这么多的人面给他颜色看,欺负他,他倒像个没事人一样,该干嘛干嘛,还忙得不亦乐乎。
我低声对老院使说:“院使大人,咱家晚上常有事来太医院,孙御医都当值,不知太医院的值班制度是否要求一个人连续两个月都上夜班?”
“那是孙郁要求的,与老朽无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