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男孩一点不害怕，随随便便就跟着云昕回传说中“女巫的家”。</p>
云昕给他饭吃，给他清洗伤口，让他去浴室洗澡。吃饱喝足后，两人一起等外婆回家。</p>
天色擦黑，外婆回来了。</p>
听说了男孩的事，外婆表示爱莫能助。即便是巫女，也要遵守法律。</p>
而当时的联邦法律不健全，外人只能劝说，不能插手别人家务事。</p>
男孩倍感失落，但还是很有礼貌地道谢了。</p>
后来，云昕有意识地打听关于那个男孩的事。</p>
他叫萧唯，今年十二岁，跟她同级，比她大一岁。</p>
萧唯他爸比萧唯说的还过分。孩子不管，整天喝的醉醺醺，不高兴了就打人。</p>
萧唯饥一顿饿一顿，过得很艰难。</p>
而且衣服脏了没人洗，洗了也没有可以替换的，只能继续穿。久而久之，身上总有一股怪味，去了学校被嫌弃，之后又会被其他男孩子欺负。</p>
云昕第一次见到比自己还惨的小孩，她拿着零花钱去问外婆，“反正他爸不管他，我可以养他吗？”</p>
外婆想了一宿，同意了。</p>
于是云昕就跟养小狗似的，给他喂吃的，给他新衣服穿，给他洗白白。</p>
同时有生以来第一次，超级认真地在小本本上画圈圈，诅咒萧唯他爸。</p>
可惜不是专业的，好几个月过去了，一点成效都没有。</p>
正当云昕感到挫败时，她在那个男人身上看到了黑雾。</p>
死气缠身的人，一般会在一到三天内去世。</p>
那是云昕第一次看见别人身上有死气，却什么都不想做。不想提醒，不想挽救，甚至巴不得死气运作的快一点。</p>
云昕迫不及待想把好消息告诉萧唯，谁知第二天见到萧唯，不止身上有伤，脸上也有。</p>
那个男人其实惯会做表面文章，一般打孩子不会打脸。他仿佛觉得，只要脸上没伤，别人就不知道他虐待儿子，也不会找他唠叨。</p>
“我可能活不了多久了。”眼泪从萧唯眼眶中滑落，他却倔强地抿起嘴，“万一哪天我死了，你帮我告他。”</p>
云昕抱住萧唯，在他耳边悄悄道，“你再忍一忍，最多三天，之后就没事了。”</p>
萧唯什么都没说，只是反手抱住了云昕。</p>
**</p>
不用三天，第二天萧唯他爸就死了。</p>
死因是酒精中毒。</p>
原来他爸整日酗酒，也不工作，家产渐渐被败光。</p>
可是钱没了，酒还是想喝。</p>
也不知听谁说，工业酒精便宜，还有酒味，萧唯他爸就买了几斤工业酒精回家喝。</p>
喝着喝着就把自己喝死了。</p>
据说丧礼那天，有个男人在牌位前痛哭，“我就是说着玩的，你怎么真买啊！还一喝几斤，也不兑水……”</p>
不管怎么样，总之萧唯解脱了。</p>
正当云昕摩拳擦掌，想好好养她的小狗时，萧唯姑姑跳了出来，说要领养萧唯。</p>
外婆说，按照法律，父母不在的孩子，亲戚如果愿意养，确实该由亲戚抚养。</p>
云昕本来想放弃。她告诉自己，只要过得好，不跟她住一起也可以。</p>
但，要不怎么说是亲兄妹呢？</p>
萧唯在姑姑家没住几天，身上就出现了新的伤痕。据说是他在家里表现不好，姑姑用鸡毛掸子“教育”他。</p>
云昕问，“她会用鸡毛掸子教育她亲生儿子吗？”</p>
萧唯摇头，“不会。”</p>
很好，拳头硬了。</p>
云昕一晚没睡，想了很多办法又一一否决，最后终于列出几个比较靠谱的，打算一一尝试。</p>
首先……她写了一份欠条，让萧唯签字。</p>
然后拿着欠条找到姑姑家，“以前萧唯他爸不管他，他吃我家，住我家，穿的衣服都是我给他准备的。现在轮到您当萧唯的监护人，您心善，麻烦结下款。”</p>
萧唯他姑原本没当一回事，结果一看金额，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他是吃龙肝凤髓了吗？为什么会欠五十万！”</p>
“衣服，定制款！吃饭，酒店外卖！住宅，别墅！收这些钱，不算多。”云昕漫天要价，还特别理直气壮。</p>
旁边，萧唯使劲点头，“五十万，应该给。”</p>
看那意思，不仅承认欠款，甚至还想多给点。</p>
萧唯他姑气的够呛，连夜把萧唯扫地出门。</p>
其他亲戚也害怕接手债务，纷纷拒绝收养萧唯。</p>
萧唯终于可以住到云昕家里，跟她一起生活。</p>
入住第一天，云昕把欠条还给他，笑眯眯道，“坏人都被我赶跑啦，以后不会再有人欺负你。”</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