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渐深,曲终人散。
婉仪是带着小孩子过来赴宴,晚上不敢留宿,在房东太太返回王府时,便乘车一起离开了,拉都拉不住。
谢尽欢有点可惜,目送车队远去后,又回到了空荡荡偌大宅邸。
虽然房东太太给他留了几个丫鬟仆役,但都是王府人手,奶朵不在其中,他真作威作福不太合适,就让丫鬟们去休息,回到了正房,准备收拾一下去凤仪河。
结果刚走进正屋,就发现身着黑裙的高挑女侠,提剑站在正人君子的匾额下。
帷帽遮挡看不到后脑勺,但盈盈一抱的纤腰,乃至浑圆挺翘尽收眼底,冷艳若仙,又不失风韵……
谢尽欢见冰坨子自己送上门,自然露出笑容,走到跟前并肩而立:
“这块匾是从金楼赢来,挂在这里,说起来有点德不配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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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宫烨在此凹造型,就是想提醒谢尽欢言行举止,要对得起这四个字!
听见这话,她直接被打断施法了,略微斟酌,清冷回应:
“既然知道自身有不足之处,就要改正,你身为正道侠士,就要克制情欲,不能太过放纵,不然会遁入魔道。”
谢尽欢寻思自己也没放纵,只是为了陪好恩客,他偏头望向黑衣女侠:
“看我搬家过来送礼?送的什么?”
南宫烨肯定不是送自己,手腕轻翻,取出一根玉
箫:
“乔迁安家是大事,我瞧见了自然得尽礼数,你别嫌弃。”
谢尽欢接过玉箫打量,微微颔首,而后就在罗汉榻上坐下,凑到嘴边:
“呜呜~~”
箫声不似笛音清亮,柔和深沉,多了不少幽远韵味。
南宫烨聆听片刻,在小案另一侧坐下,待到曲终,才疑惑道:
“你武道功底已经无可挑剔,怎么还会这么多旁门技艺?”
“习武是为了生,这些是为了活。这箫真不错,有心了,你会不会吹?”
南宫烨肯定会,但觉得谢尽欢话里有话,没敢接话:
“你还有事没?没事的话……我先回去了。”
谢尽欢自然有事。
他下午去林府请一大一小的时候, 已经把‘金刚露’拿了过去,顺便取来了火上浇油丸,此时把药瓶取出来,直接往嘴里丢了一颗:
“你不解毒了?”
?
南宫烨肯定要解毒呀,但这是谢尽欢新家,她无名无分,在这里解像什么话……
但谢尽欢二话不说就吃了药,南宫烨也不好说什么,目光左右查看,欲言又止。
谢尽欢也没客气,起身来到面前,把帷帽撩起来,倾城容颜顿时浮现在眼前,就和新婚夜掀盖头一般。
南宫烨身体微微一僵,但昨天都说好了,也不好抗
拒,只是蹙眉:
“你在这解毒?”
“你想去睡房?我怕你不乐意……”
南宫烨怎么可能不乐意去睡房,非要在客厅乱来,她把手压下,起身跟着往楼上走去。
虽然跟着黄毛上楼,满心复杂举步维艰,但气态依旧稳若磐石。
不过没多久,她就稳不住了!
谢尽欢来到二楼宽大房间外,可见该有的家具全都没有,只是中心摆着一张巨大圆床,上面铺着红色床单,四周垂下红色薄纱。
顶上挂着五彩琉璃盏,旁边还有悬挂丝带的钩环,门口挂了个牌子,叫‘尽欢阁’,都是小管家奶朵的骚主意…
南宫烨进门瞧见这暧昧陈设,脚步猛地一顿,只觉不小心走到了刑房!
什么鬼地方?
悬着丝带是让人上吊吗……
这还不如在客厅!
南宫烨闷不吭声转头就走,结果白衣公子却挡在了门口,她眼神微冷:
“你岂能把屋里布置成这样?”
谢尽欢微微摊手:“就是床铺大一点,周围也没人,将就一下。
南宫烨都不知道在这里歇一晚上,会被迫学会多少东西侵染道心,抬手把谢尽欢往外推出:
“有其他房间,我不在这陪你。”
“那边睡的有丫鬟,会被人听见。”
谢尽欢很想试下新屋子,不过冰坨子不愿意,他自
然也不强求,拉着手腕来到了楼下浴室。
浴室并非浴桶,而是一个丈余见方的水池,白石砌成,周边还有贵妃榻等物。
虽然九月天气有点凉,但谢尽欢刚好过热,进屋就解开袍子,一头扎了进去。
哗啦~
南宫烨顿在门口处,眼神都震惊了,感觉就像是道门不染烟尘的仙子,不小心误入合欢宗,去哪儿都让她羞愤欲绝、难以接受。
“你……你泡冷水澡降温?我给你找毛巾……”
哗啦~
谢尽欢从水里探头,长发披在了背上,把软甲也解了下来,露出了宛若玉石雕刻的胸腹线条:
“你要不也下来?当然,不乐意我也不强求,我泡一会就行了。”
南宫烨手里拿着毛巾站在浴池边缘,站姿挺拔面容冰山,眼神却有点无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