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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者是吉省卫视的副台长,县宣传口的领导和实验大校长陪同着,规格很高。
但事情本身却很简单。
“小方啊,台里想围绕你做一期新节目,你愿不愿意帮个忙?”
瞧瞧人家讲话多客气,但这正是因为方星河的文章——小爷贼狂,都给我乖一点。
像这种好事,他没有拒绝的理由,只是仍然要问清楚细节。
“具体是什么样的节目?”
“其实我们现在并没有完全确定。”副台长直言不讳,“反正台里不太倾向于那种一问一答的访谈式节目,感觉很难做出吸引力来,容易浪费你的影响力。”
哟,一点都不藏着啊,真就抱紧我硬蹭呗?
但问题是……
“做的太激烈,能过审吗?”
副台长有些愕然:“太激烈?还能怎么激烈?只要别胡乱爆粗口,想聊什么聊什么!”
噢,对了,现在这个时代,可是能够在电视台里播放黄暴血腥镜头的,虽然没有特别野,但是对比方星河熟悉的后世,艺术创作环境要宽松得多。
那妥了,我就喜欢不受限制的畅所欲言。
宣传领导冷不丁问:“小方,你有没有什么想法?或者偏好?”
方星河下意识想到了后来的《圆桌派》、《十三邀》、《非正式会谈》等谈话类节目,随后又把它们全都驱除脑海。
无剧本文化类聊天节目看似简单,其实对于主持人和嘉宾的要求实在太高,不是搞个形式就能复刻出来的。
那么根据现在的条件简化一下,他马上有思路了。
“一个控场的主持人,一个带来主话题的访谈嘉宾,两三个文化口的学者负责制造对立观点,三五十个现场观众,既可以提问,也可以对某些观点进行反驳。”
“哎哟!妙啊!”
副台长啪的一拍巴掌,兴奋不已。
“现场碰撞最容易带上脾气,咱们聊它两三个钟头,把最激烈的部分剪出来,肯定好看!”
宣传口领导点评:“即可以追逐社会热点,又可以追逐人物热点,选题特别灵活。”
校长主动帮忙查缺补漏:“如果主宾不是很擅长言辞,副嘉宾也可以一唱一和,各自扮演正方和反方,不影响话题推进。”
刘大山:“高啊,真高!”
唉……瞧瞧你这地位!
方星河仍然觉得,想把节目真正做好没那么容易,可他不准备扫兴,笑笑拉倒。
“小方,第一期主嘉宾肯定是你了,你对文化学者和观众有什么要求吗?”
“没有。”
“可以有的。”
副台长忍不住讲到最直白:“台里完全可以找两个欣赏你的学者,再把观众细心筛选一下,给你营造一个良好环境……”
“没必要。”
方星河的拒绝,反而愈发坚决。
“只要有流程,有秩序,有我开口的机会,我不惧怕和任何人正面放对。全程一团和气,那还有什么精彩可言?”
房间里的大人们集体侧目,真正体会到了什么叫做“乳虎虽幼,已有吞牛之气”。
“那好,我这就回去筹备节目。”
副台长茶也不喝了,匆匆起身。
“主持和嘉宾都好办,现场观众的筛选恐怕要费些时间,咱们长春就那么两所名校,太缺人才了,我们只能努力把工作做到尽善尽美……”
别看这副台长很爱蹭,但是思维特别敏捷。
第一时间就意识到观众应该请一些同龄人里的高材生,这样才能碰撞出最有意思的场面。
“您尽管放开选。”方星河马上喂他安心丸,“我不怕同龄人犀利有思想,他们越强越好,敌视我更好。”
一旦这个节目真能办好,那将极大满足方星河的宣传需要。
所以,为什么不往激烈了搞呢?
很多读者不了解1999年,以现在的思维眼光和见识去感受书里那个时代,观感上有偏差,这也正常。
当时文字上最叛逆的是王朔,互联网风格的群嘲文章尚未出现。
韩涵正是吃到第一代互联网的反传统红利,才火到那样的。
但是他们两个的文字烈度显然不如小方。
然后,家庭教育的“最高明珠”是《哈佛女孩刘某某》。
思想教育的潮流是极致反动。
城市和乡村的教育体系完全割裂,初中大分流、高中只保尖子生、大学实行精英教育。
2000年扩招后又出现新的妖蛾子,毕业=失业。纵观改革开放至今,戾气最重的时期绝不是现在的后疫情时代,恰恰是世纪交替阶段,98经济危机到08年的十年之间。
所以哪怕就生活在那个年代,个人体感也很难准确,地区差异、经济差异、环境差异都太大了。
这篇文章,是我精心给小方准备的洗粉文,完全针对于那个时代的种种特征,不要用现在的环境去代入,那就不准确了。
你非要讨论这篇文章在如今的互联网环境里牛不牛逼,那我只能承认,不牛哔,不如deepseek3秒的工作量,但我没用ds去跑,而是根据当时环境亲自写出来,达到文风统一的效果,这是建立在真实需求上的诚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