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色的铃铛在空中微微摇晃着,铃铛中间却没有铃锤。
德莱恩魔杖一指,浮在空中的水晶瓶炸碎,金色的粉末朝着莫罗席卷而去。
莫罗下意识地屏住呼吸,用手背挡住自己的眼睛,然后看着那些散落的金粉朝挂在手腕上的铃铛汇聚,甚至在空中形成了一道小小的漩涡。
他晃了几下手臂,金粉跟着在空中摇摆,没过一会儿就全都被铃铛吸附进去。
“安托万,身体有什么不适吗?”德莱恩问道。
莫罗活动了一下手臂和肩膀,说:“没有,一切都好,我也没觉得意识不清醒。”
格林德沃手指一挥,旁边的空椅子就翻滚着落到房间中央。
“打碎它。”他说。
莫罗用魔杖指向椅子:“霹雳爆炸!”
咒语击中目标,木块炸飞,甚至有股热气随着气流喷薄散开。
“跟以前没有差别。”莫罗肯定地说:“那种金粉确实没有对我造成影响——我还以为神秘魔法会更棘手呢!”
“越强大的也就会越脆弱。”格林德沃说:“时间魔法确实可怕,但是凝结成粉末,一个小小的容器就能限制它。”
“但是一个不够。维德,沃维莱特,我需要更多的……呃,这东西有名字吗?”格林德沃问道。
“吸尘铃铛。”沃维莱特骄傲地笑道:“维德取的名字。”
“哦。”
格林德沃看着维德,嫌弃地说:“还真是跟你的通讯豌豆一个水平。作品就像炼金术士的孩子,取名怎么能这么随意?”
维德无所谓地说:“简单易懂不好吗?一听就知道有什么作用。”
格林德沃叹了口气,思考片刻后说:“希万吉斯……就叫这个名字。我至少需要一百八十个,你们多长时间能准备好?”
“一百八十个啊……”沃维莱特估算了一下两人的进度,说:“两天左右。”
成熟的炼金术士,完全可以一次让多组材料同时成型,一名炼金术士就等于一个小型工厂。
沃维莱特还有几个学徒,能完成一些基础的工作,比如材料炼制和塑形。
两天时间,这还是考虑了两人正常休息之下的效率,实际上还可以更快。
“那么三天以后,我们进行下一次的行动。维德·格雷……”格林德沃看着少年巫师,说:“准备一下,这次你也参加。”
……
“唉……”
回到炼金室,沃维莱特已经第三次叹气了,愁眉苦脸的样子让原本不打算说话的维德都忍不了。
“没事,别担心。”维德安慰他说:“上次格林德沃先生也一直让我跟在他身边,全场没有比我更安全的人了。”
“我不是担心这个,如果盖勒特不想,他肯定是不会让你出事的……我担心的是……”
沃维莱特没说下去,又长长地叹了口气。
维德知道他在烦恼什么,但他自己并不能左右格林德沃的想法,只能当做不知道。
上次格林德沃带他出去,他只是一个安全的旁观者。但是这一次……恐怕不会那么轻松。
他还没过十四岁的生日,这个年龄无论是上战场还是杀人,或者仅仅只是直面那样残酷的场景,即便沃维莱特是黑巫师,也觉得太早了。
夜幕低垂,两人简单地把炼金室整理了一下,然后去吃饭。
家养小精灵已经把晚餐送到餐桌上,论丰盛程度自然没办法跟霍格沃茨相比,但哪怕是简单的蔬菜沙拉感觉也更美味一些。
吃饭的时候,沃维莱特仍然是愁眉苦脸的样子,叉一块西红柿,他就联想到血液横流的场景;拿一块烤鸡排,他又想象着活生生的人被烤成焦炭的模样。
那样的画面,他曾经见过很多次,但这一次不同。
在他想象的每一幅图景旁边,都有一个脸色惨白瑟瑟发抖、又在恐怖黑魔王的逼视下不得不举起魔杖的维德。
没等吃完晚饭,沃维莱特猛地站起来,大声说:“不行!不能这样!”
维德被他吓了一跳,茫然地眨眨眼睛。
然后他就看到沃维莱特飞快地钻进自己的卧室,一阵翻箱倒柜,从里面拿出一个……柔光徽章?
这也是维德的作品,能在自然的环境中给人加一层魔法美颜滤镜,使外貌看上去更加赏心悦目,有效期短暂是它唯一的缺点,自从面世以来一直都卖得很好,哪怕在巫粹党中也很受欢迎。
——沃维莱特拿这个东西干什么?
维德迷惑地看老人乐滋滋地拿着徽章出来,说:
“眼熟吧?年轻人都爱美,不管谁别上这么一枚徽章都不会显得奇怪,连像我这样的老头子都忍不住买了几个。”
他亲手把这枚徽章别在维德胸前,又帮他理了理衣服,低声说:
“我给这枚徽章做了一点改造,它现在是指向这座城堡的门钥匙。万一……万一盖勒特为难你,你就立刻回来。”
“不要担心他们之后找你麻烦,有我呢!别管盖勒特问什么,你就说都是我的主意……这点面子我还是有的……”
……
服务员轻轻敲了敲门,说:“客人,您点的晚餐到了。”
房门被打开,戴着围巾、头顶几乎秃了的男人接过餐盘,目光平静地扫了服务员一眼,说:“谢谢。”
服务员愣了愣,保持微笑的表情看着对方重新关上房门,心里暗暗称奇。
——这位客人的外表跟他的眼神完全不匹配,像是一个士兵的灵魂被塞进了小偷的躯壳里。
不过……
谁说的长相猥琐的人不能拥有高贵的气质呢?也许他曾经有过一段跌宕起伏的经历,只是被命运打垮,才变得不修边幅……
服务员心里想了一段堪比电影的剧情,推着餐车走向下一个房间,眼前似乎仍然时不时闪过那双独特的眼睛。
“晚饭到了,梅贝尔小姐。”
彼得二号把薄饼、烤香肠等餐点和一盘水果都摆放在桌子上,旁边还有一大罐甜牛奶。
“谢谢您。”
刚从洗漱间出来的梅贝尔热气腾腾的,她坐在桌边,拿起薄饼卷上香肠,不好意思地说:“您真的不来一点吗?”
“我们不需要吃饭,梅贝尔小姐。”彼得二号摇摇头说。
梅贝尔已经不是第一次听到这个回答了,但还是觉得有点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