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墨虽然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但也意识到娘娘此时的状态不对劲。
他拦腰将娘娘抱起,迅速离开静室,朝着内殿的方向走去。
好在玉幽寒平时不喜欢被打扰,除非有需要,否则宫人不会随意出入寒霄宫,因此一路上都被任何人撞见。
来到卧房。
陈墨将娘娘放在了绣榻上。
刚要站起身来,一只素手拉住他的胳膊,直接将他拽倒在了床上。
还没等陈墨反应过来,玉幽寒便爬到了他身上,柔若无骨的身子如蛇般游走,脸颊埋在他脖颈间深深呼吸。
“怎么办,本宫真的忍不住……”
“……”
陈墨嘴角扯了扯。
怎么感觉自己好像大麻似的,直接给娘娘吸上头了……
他仔细闻了闻,也没啥味道啊……
“咳咳。”陈墨清清嗓子,询问道:“娘娘,您没事吧?”
“本宫没事。”玉幽寒紧紧抱着他,闷声闷气道:“你别乱动,让本宫好好感受一下……”
追寻数十载的道果就在眼前,浓烈的气息让她根本按捺不住!
更何况这个人还是陈墨!
“好喜欢……”
玉幽寒恨不得将自己整个揉进他身体里。
陈墨此时也处于破防的边缘,隔着衣衫都能感受到那滚烫的娇躯,如兰吐息喷洒在颈边,酥酥麻麻的感觉让他一阵头大。
拜托,别拿这个来考验干部啊!
要是严夫人之流,他倒还能稳的住,但这可是贵妃娘娘!能坚持到现在,已经是他的极限了!
陈墨低头看去,两人四目相对。
青碧眸子弥漫着浓浓的水雾,修长睫毛微微颤动,掀起细碎波光。
恍惚间他竟分不清,到底是自己坠入了春溪,还是那碧波倒映在眼中。
只那一刹,心理防线瞬间崩塌。
“娘娘,卑职冒犯了……”
“冒犯什么……”
玉幽寒话还没说完,
下一刻,便直接被堵了回去。
她身子猛地颤抖了一下,明眸圆睁,伸手想要将陈墨推开,可是却又提不起一点力气,只能任由他施为。
“唔……”
双眼逐渐失去焦距,理智被一点点抽离。
不由自主的轻启檀口,探出丁香软玉,空气中弥漫着旖旎的氛围……
……
……
临庆宫。
书房里,太子坐在桌前,手掌拄着下颌,不知在想些什么。
“殿下,要不先休息一会吧?”范思锦端着热茶走了进来,轻声说道。
太子摇摇头,说道:“本宫不累。”
他看着面前的宣纸,若有所思道:“治大国若烹小鲜……这句话看似浅显,但是越想越有深意……”
范思锦神色有些复杂。
按照太子以往的性子,只要课业完成,早就扔掉书本出去玩了。
如今这幅样子,简直让她感到陌生。
而这全都是因为陈墨……没想到他的一番话,居然能给太子带来如此巨大的影响。
咚咚咚——
这时,敲门声响起。
门外传来宫人的声音:
“启禀殿下,闾太师来了。”
?!
“太师来了?快,快请进。”
太子急忙站起身来。
片刻后,房门推开,一个高大魁梧的身影走了进来。
一身赤色官服被撑的鼓鼓的,看起来好似铁塔一般,虬髯如针,眉眼凌厉,灼灼目光让人不敢与之对视。
“学生见过太师。”太子规规矩矩的躬身行礼。
“免礼。”
闾怀愚摆摆手,大马金刀的坐在了太师椅上。
太子将茶杯双手呈上,细声细气的问道:“自从那次朝会过后,太师就告了病假,不知近来身子可好些了?”
“无碍。”
闾怀愚接过茶盏,仰头一饮而尽,然后随手放在桌上,举止颇为豪放恣肆。
范思锦走上前来,默默填茶。
“老夫这几天没来,太子的课业可有落下?还是说只顾着玩乐了?”闾怀愚徐徐道,淡黄色眸子瞥了太子一眼。
太子下意识的缩了缩脖子。
每次面对闾怀愚,他都会感到很紧张,哪怕是在父皇面前也从未有过这种感觉。
“没、没有啦,学生已经把课业都完成了……不信的话,老师可以检查。”
“不用太子说,老夫自然会查的。”
闾怀愚目光落在桌面的纸张上,伸手拿起,仔细翻阅着。
刚开始还面无表情,可看到最后一页的时候,眸子微微一凝。
“这不是太子的字迹吧?你还学会找人代写了?”闾怀愚压着嗓门说道,按照正常流程,接下来十个手板是少不了的。
太子急忙将小手背在身后,紧张兮兮的解释道:“太师误会了,这道题学生不会,所以才请教的陈墨,这字迹也是他留下的。”
“陈墨?”
“他一个武官懂什……”
闾怀愚黑白掺杂的浓眉抬起,看着那龙飞凤舞的行草,话语却停顿了下来,神色也逐渐变得严肃。
“治大国……若烹小鲜?”
默默咀嚼了半晌,出声问道:“陈墨可有说过,此话作何解释?”
太子点点头,说道:“他说治国就像煎鱼一样,火候太急就会焦烂,翻动太勤肉就会糜散……应当学会无为而治……”
闾怀愚皱眉道:“无为而治?”
太子这会没那么紧张了,说话也流畅了许多,“这句话的意思是‘我无为而民自化,我好静而民自正’,圣王临朝,要以清静为体,简约为用,使百姓各安其业,而天下自治。”
“有些皇帝没什么水平,还要瞎搞,最后把国家搞得一团槽,与此如此,还不如啥都不干,起码百姓不会受罪。”
闾怀愚表情有些古怪,“这句话也是他说的?”
太子挠挠头,说道:“前面是,后面这句则是学生自己的理解。”
闾怀愚又问道:“除了这些,他还说什么了?”
太子仔细回想了一下,说道:“对了,陈墨还说过,一个好厨子未必当好皇帝,但一个好皇帝肯定是个好厨子……”
“……”
闾怀愚眼角跳了跳,“然后呢?”
“治国就像烹饪,要宽猛相济,才能调好味道;审时度势,才能控制好火候;法不轻改,才能保全品相……”
“烹鲜者惧其碎,治国者畏其纷……”
“持此道,则阴阳燮理,风雨时若,海内可运于掌上矣。”
太子虽然不爱学习,但脑子还是很好使的,陈墨说过的每句话都记得清清楚楚。
闾太师听过后,彻底陷入了沉默。
书房内一片死寂,针落可闻。
太子心中有些忐忑。
方才没有想太多,一股脑全都说了出来。
作为一个不入朝的武官,如此议论国事,其实是犯了忌讳……要是闾太师生气了,治他个妄言之罪怎么办?
“老师……”
太子刚想替陈墨说说话,却见闾太师嘴角咧开,抚掌大笑了起来。
“哈哈哈!”
“好!好一个治国若烹鲜!好一个无为而治!”
“老夫读了那么多年的圣人书,却从来没想过,这治膳之道中竟藏着安邦之策?或许,这就是所谓的大道至简?”
闾太师声若洪钟,震得太子耳朵嗡嗡作响。
太子晃了晃有些发晕的脑袋,问道:“老师,陈墨这番话说的很有道理吗?”
闾太师笑眯眯道:“对,也不对。”
太子更加好奇了,说道:“还请老师解惑。”
闾太师骨节粗大的手指捋着胡须,说道:“陈墨所言‘清净无为’的执政理念,有一定的道理,但未必放之四海而皆准。”
“在小国寡民的诸侯国,或许适用,但对于土广民众的大元来说,未免有些太局限了。”
“官僚体系、赋税征发、边防戍守……这些问题,都不是不扰民就能解决的,其中涉及错综利益、内外变数,也不是简简单单的一句‘无为而治’就能奏效的。”
“治国与其说是烹饪,倒不如说是医病。”
“若是国家健康,自然不必多管,可要是生病了,那就得根据病情来开方子。”
“小病温补,大病开刀,乱世就得用猛药!”
“若是一味的求稳,只会错失良机,最终沉疴难除,病入膏肓,便是神医也无力回天了……”
说到这,闾太师似乎想到了什么,眸子有一瞬间的失神。
但随即又变得冷漠而坚定。
“不过陈默能说出这番话,已是出乎了老夫的意料。”闾太师摩挲着下颌,说道:“能把深奥的道理说的如此浅显,足见他的水平,只是当个武官,确实有点屈才了。”
太子眼睛一亮,见缝插针道:“学生也这么认为,要不去跟父皇提议,给他弄个太傅当当?”
“……”
闾太师摇头道:“你以为太傅那么好当的?况且以陈墨的官阶,还远远不够格……不过入宫当个伴读还是没问题的,此事可以考虑一下……”
伴读?
一旁的范思锦呆住了。
闾太师不会真让陈墨来陪太子读书吧?
想到太子天天吵着要玩自己的皮球,范思锦不禁打了个哆嗦,心中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
糟了……
……
……
寒霄宫。
卧房里,玉幽寒眼波迷离,酥胸起伏,喘息声略显急促。
陈墨舔舔嘴唇,仔细回味了一番。
“娘娘,你的嘴好甜……”
“闭嘴!”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