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庸自那天墟残骸中漫步而出,右手反执九节竹杖,无上的玄元秘力缠绕其上,雷火与其身形之间霹雳跳动,罡风狂暴鼓动,扑面凌人。
那道人环绕素色玄光诉诸亘古永恒之意,青葫仙旗悬于身侧,腰挂雷锤丶佩刍灵偶,一手执杖,一手擂拳,每行一步便似是要将整方大地都渲染扭曲一般。
「小道友确是神通惊人,但这金神有功于天地,护持西方天民亿万载,功德无量,却是不该受如此灾殃……」
老君上结莲华冠,掌中太极芭蕉扇轻轻摇动,扇面阴阳鱼眼骤然亮起,无量神芒自那其中迸射而出,化作一道横贯苍穹的清灵光带,那光带延绵,及至上首,一分为八,却是八景宫中秘藏道法-八首火龙道!
那清气天龙,八首摆动,须臾间却是漫天赤焰弥散,似是要将那虚空过往一切存在尽数焚灭。
这是曾经的道祖,纵非他等的时代,凭今世普通的至境道行,亦是几乎无人能制……
「好好好,假他人以慷慨,老君倒是慈悲!」
武庸左臂微抬,对那冠冕堂皇之言也不反驳,只是轻笑一声,而后便是那左臂造化交织,与那窍穴中十万八千神明灵官相呼应,两拳崩裂虚空过往丶因果岁月,素色铅华遮天蔽日,与那漫天清焰两相碰撞,恍然之间却是令那天地间都裂出了道道口子一般,四处漏风,唯将诸般八景清焰一一漏入虚空夹缝之底,将其彻底溃散。
太上老君抚须侧目,摇头轻叹:「唉……玄元,你执着太甚,反失了大道本真。」
话音未落,那阴阳芭蕉扇又是陡然翻开,自其中飞出九九八十一枚九玄外丹,各相喷吐太白长庚金光,拉着长长的尾焰,不过霎时间,那丹华流光便似是一道道裂天锋芒,各自以不可思议的轨迹横坠向武庸。
还未待武庸招驾诸那诸华外丹,老君又是将芭蕉宝扇往下一压,阴阳二气化作莲花之相炸裂而开,从其崩裂的混沌之中升起巍峨丹炉一座,炉中赤焰浊透过往虚空,有三昧真火丶八景清炎丶六丁神火丶十殊雷火,各自缠绕交织凝作太古神山之相,似是天倾地覆而来。
混元外丹!
无一错一首一发一内一容一在一一看!
武庸见状当即面色凝重至极,混元外丹,坚若太初山石,锋芒不逊太白长庚,乃是丹法大成的标志之一,此刻造化竹杖之上三色灾殃几乎显化实质,一杖在手,便似是抓住了书写命运的天轴,迎面那八十一道丹华流光而上,武庸缄默,只是节杖横扫,那显化作三灾具象的终焉秘力横自将那一尊尊混元外丹尽数崩飞,及至最后一枚丹华当空坠下,却是有腰间虎符灵光一现,化作插翅膀飞虎,横挡在前,一爪将那外丹拍落,摁在天墟残骸之上。
玉凤玺至,飞虎符出,金阙旒冕挂冠,帝衣化作玄黄金纹铭刻素锦。
「这是……金阙麽。」
只觉脑后寒意未袭,武庸却是如同背后生了一双神眸般,也不回头,只是左手反掣,铅华玄光似是银汞流浆一般缠绕整只手臂,却是一掌推出,生生将那落下的金刚琢阻在掌心之中,二者迸裂出火星四射,蹉磨半响,再才掌琢分离,浑然无碍。
环视周身异变,武庸却是轻叹一声,这尊金阙帝君依旧执念难消,终焉大道作古觅今,灵宝妙法不逊于人。
那尊消亡在古史中,执掌【终末】的老帝君,连道器神祇中的执念仍旧不愿意低上那三清任何一头……
而对面那尊皓首老君,亦是心头沉重,金阙帝君于他而言不过是玄门道争的失败者而已,金阙也好丶三皇也罢丶太一无妨,皆是败者。
但令他更为疑惑地是,那名称号为「玄」的道君,似是对他的手段有着非同一般的了解,他掷金刚琢如百炼神钢,那道君便是以浩瀚伟力抵挡,他取金刚琢收摄万宝法兵,那玄君却是一掌将他宝琢横自拍飞……
「我想起来了,你是那日曾跟在天一身侧的小家伙对吧?」
「看来你是对我们这些老家伙了如指掌了啊」
环顾那早已迥异的气机,老君豁然想起来了什麽一般,惊异眺向武庸,摇头苦涩道。
当日连仙真都算不上的小家伙,如今……真是了不得了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