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宅子里弥漫着一股压抑且沉闷的气息。
张周和钱二已在这暗无天日的角落里,蜷缩躲藏了整整两天。
出于对暴露踪迹的极度恐惧,他们甚至不敢生火做饭,饥肠辘辘时,只能随手抓起一把生肉和米粟,强行吞咽下肚,干涩的食物噎得他们喉咙生疼。
两人怎么也想不通,何知府事变被捕后,官府的人为何能如此迅速地将目标锁定在他们身上。
曾经,他们在雁翎城也是有头有脸的人物,走在街上,众人皆要给几分薄面。
可转瞬之间,一切化为泡影,他们如同丧家之犬,狼狈不堪,只能在这狭小的角落里,胆战心惊地苟延残喘。
钱二满脸灰败之色,眼神中透着无尽的绝望与不甘。
他怎么也想不到,从天堂坠入地狱,仅仅只需短短几天时间。
就在不久前,他还从一个籍籍无名的地痞流氓,摇身一变,成为了手握雁翎城最大青楼的大老板之一,享受着纸醉金迷、前呼后拥的生活。
可如今,一切都如同虚幻的美梦,瞬间破碎,只留下无尽的凄凉与落魄。
钱二压低声音,艰难地开口,由于长时间未曾说话,他的声音沙哑得如同破旧的风箱,发出沉闷的声响:“大哥,咱们接下来该怎么办啊?”
此时的张周,脸色同样难看到了极点,整个人憔悴不堪,仿佛瞬间苍老了十几岁。
听到钱二的问话,他的眼中闪过一丝迷茫,就像一只迷失在黑暗中的羔羊,完全没了方向。
一直以来,他都在雁翎城这片土地上摸爬滚打,这里承载着他的全部生活。
可如今,雁翎城已然没有了他的容身之所,他该去往何处,又该如何应对这突如其来的绝境,他毫无头绪。
钱二看着曾经那个眼中满是自信、仿佛无所不能的大哥,此刻却如呆鹅般木然,心中不由得焦急万分。
他猛地伸出双手,用力摇晃着张周的肩膀,大声吼道:“大哥!你倒是说句话啊!咱们不能就这么坐以待毙啊!”
由于情绪过于激动,他的声音情不自禁地拔高,在这寂静的宅子里显得格外突兀。
所幸,他们藏身的地方极为偏僻,周围鲜有人迹,这才没有因此暴露行踪。
张周被钱二这么一番摇晃和吼叫,终于回过神来。
他苦笑着,声音中满是无奈与悲凉,说道:“还能有什么办法?那次的事儿你又不是没亲眼看见,那个人简直就像鬼魅一样,咱们都躲到地底下了,还被他硬生生挖了出来。我看啊,这次咱们估计是在劫难逃了...”
“放屁!”
钱二脖子一梗,双眼圆睁,嘶吼道,“我们这不是逃出来了吗?只要逃出来了,就还有机会!”
听到钱二这番话,张周的脸色愈发阴沉难看。他缓缓低下头,声音低沉而绝望:“逃出来?哼,若不是靠着咱们的妻儿拼死拦住那些人,咱们哪能这么轻易脱身?你看看现在,就剩我们俩孤家寡人,身无分文,又该怎么逃?”
一旁的钱二听到张周这般话,他愣了下。
随后目光闪烁,看着张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