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得了,鸡同鸭讲。
董瓷懒得再说话,好在这顿早餐吃了一半,裴赐臻这尊大佛总算离开度假村忙正经事去了。
她重重的松了口气。
本以为这种斗智斗勇告一段落,却没想到这仅仅是个开始。
或许是因为昨天的意外闹了一场不愉快,今天黎敏并没有再动员去滑雪,而是去了雪山的温泉山庄。白天大家就一起泡泡室外温泉,晚上就是太太们的常规操作,打牌。
女孩们自然不会参与这么俗气的事情,她们自有她们的去处。
董瓷虽然是太太里最年轻的一个,比起和那些小女孩们玩,倒宁愿去陪黎敏打牌。
当然,她本来也得去。
几乎一天下来董瓷都待在黎敏身边,说笑打趣,行云流水,不着痕迹的帮着顾夫人吹风。
打牌这种最好闲话的时候,当然也不例外。
黎敏并不是一个好接近的人,即使认了董瓷做干女儿,若不能好好交流感情,也是无根浮萍。
幸而董瓷不仅得了她青眼,也得了她欢心。
顾夫人看在眼里,心里暗暗称赞着儿媳的长袖善舞,自家女儿要是有她一半,就不愁什么了。
董瓷的牌打得不怎么样,但是没关系,打得好不好没关系,让黎敏打得开心就行。
“顾太太,你又点炮了,这样怎么行,今晚输了多少了”
“你操什么心,人家自有婆婆支援,输多少不都无所谓。”
郭理事看了一眼顾夫人,别有深意的笑了。
董瓷叹了口气,“快别笑我了,我都不敢和你们打了,打这一晚我半部电影的片酬都输光了。”
有人不信,“你少来,你们这种大明星啊,来钱最容易了。”
董瓷连连告饶,做出输不起了要让出位置的样子,众人都笑了,作势推的推,拉的拉。
一片热闹的氛围中,大家都没察觉有人走了过来,冲桌上的黎敏喊了声“舅妈”。
来人自然是裴赐臻。
他脱掉外套,里面是正装,显然刚从外头过来。
只说是来打个招呼,却被黎敏拉着打牌,董瓷站起来要让出位置,黎敏就已起身让外甥坐了。
“我也累了,你来帮我玩两把。”
“主席是赢得累了吧”
“哈哈哈,咱们顾太太可要松口气了,不然另外半部电影也要白拍一场了。”
大家你一言我一语的打趣董瓷,黎敏听后笑道“好像你们没赢我干女儿似的,现在赢了钱还要取笑她,有这个道理没有天赐,你可不要学她们,也跟着欺负人。”
“舅妈哪里的话,打牌也看运气,说不定顾太太反而是最后赢家。”裴赐臻本就高大,坐上牌桌也比其他人高出一截,即使音量不大,也有着当惯上位者的高压气场。
有裴大少开口,太太们说话的风向也跟着转了,一个个都顺着这话向董瓷说了几句好听的。
董瓷干笑了几声,只恨自己没能早一步离开牌桌。
董瓷的预感是对的,总共打了四盘,裴赐臻就喂了她三盘。她要什么,对方就打什么,董瓷的身旁还坐着人看牌,她想不要都不行。喂着喂着,这牌就胡了。
“哎呀呀,看来咱们顾太太这是时来运转了”
输了一晚上,裴赐臻一上桌,董瓷就连胡了三把,打到第四盘,太太们的眼神都有些不对了。
多少看出来裴赐臻是有心的。
裴赐臻却若无其事,仍然漫不经心的打着,打着打着总会打到董瓷的碗里去。
郭理事显然不爽顾家人出风头,不论是雪道的事,还是副主席的事,她都有看人笑话的意思。这会儿赶上了,她带着绿翡镯子的胖手一伸,直接就“碰”走了董瓷要“吃”的七条。
“这就不好意思了。”
“哪里的话。”
董瓷倒没什么,却没想到轮了一圈,裴赐臻摸了一张牌后,手推到中间,又给她喂了一个。
她一抬头,正对上男人那双微眯起的凤眼,唇边带着若有若无的笑意,“七条。”
如果这样还有人没看出来裴赐臻在喂牌,那就是瞎子了。
太太们交换了一个眼神,都颇为艳羡,到底是黎主席的干女儿,都输光了还有裴大少帮她翻本。
也是很有面子了。
只有董瓷嘴唇微微发抖。
气的。
享受着家族的资源,花着家族信托的钱,过着优渥的生活,等到家族需要回报的时候,才说自己要追求自由,追求真爱,想抛开肩上所有的责任,这说得过去吗
说不过去的。
董瓷垂下眼帘,“你就为了这个打扰我吃饭”
裴赐臻见她心不在焉,只当董瓷是强作镇定。
他搅动着咖啡勺,漫不经心地说“如果你有需要,我可以让人介绍你几个香江大律师,他们很擅长打这种官司,又快又好,不会让你吃亏。”
董瓷随口道“哦,没需要。”
裴赐臻差点以为自己听错了,“什么意思”
董瓷没回他,只是拾起了碗,给自己盛了满满的汤,刚尝了一口就皱眉,“凉了,有点腻。”
裴赐臻拿过她的碗放下,“腻了就别喝了。”
董瓷抓起餐巾,忽然看向他,“你怎么会有这些照片”
裴赐臻面无表情,他修长的手指在桌面敲了敲,声音凉凉的“你觉得我发现自己被骗了之后,能当什么事都没发生过”
董瓷觉得不能。
两人待一起的时间不长,也没确定什么关系,可是身体是通往心灵的捷径。他们沟通的次数太多,从身体到性格,方方面面都了解得很透彻。当然,除了彼此的个人信息。
董瓷很清楚,一旦裴赐臻发现被骗,肯定会查到底,只是没想到世界这么小,她这么倒霉。
裴赐臻继续说道“你别抱什么幻想,这些照片是你们结婚后拍到的。”
董瓷顿了顿,“你查我就行了,查我先生做什么”
裴赐臻听到“先生”两个字时,笑得令人胆寒“你倒是挺维护他的,可惜他似乎并不怎么珍惜你们的婚姻。如果不是看到这些照片,你是不是还以为他是个多高尚的人”
这话句句带刺,完全就是嘲讽。
董瓷却抿唇一笑,“我结婚又不是为全人类献身,他高不高尚和我有什么关系。再说,这种事也是人之常情。不说他了,就是你,以你的身份,难道婚后能对着妻子一辈子守身如玉吗”
这话本能一语将任何一个男人将死,偏偏裴赐臻不按牌理出牌,他那双凤眼如鹰隼般看向董瓷,眼神充满了侵略性,薄唇吐出了一个字“能”。
董瓷被他看得发麻,转开了视线,“这种话不靠说,靠做。”
裴赐臻弯了弯唇,声线低哑暧昧,充满了蛊惑力“当然要靠做。”
至于做什么,用膝盖想都知道。
有过亲密关系的人,哪怕是正常说话也不可避免的越来越歪。
董瓷的目光闪烁了一下,低头将照片收进了牛皮纸袋,“你拿这个来就是为了看我笑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