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果然还是太年轻
居高临下同样盯着被压在床铺上的赤瞳的永夜，在赤瞳说出剑魔两个字的时候，就知道这傻孩子终于回过神知道了他的身份，因此他在此刻不由的将教育这孩子的问题暂时抛下，苦恼起了该如何与她沟通，或者说该怎么解释自己的身份。
“....那个，我现在该说什么好？”
“你....到底谁？....暗就是....那个剑魔？”
赤瞳面容紧绷的盯着上按着她的永夜，想从他的脸上看出点什么来。
“....八年能改变很多呢。”
“什么意思？”
“事到如今，都知道了为什么还要明知故问呢？”
“....不否认吗？”
“否认什么，那没有意义吧？你自己不是已经发现了吗？毕竟你虽然经常都很笨，但偶尔的时候观察力却相当惊人。”
事到如今永夜也不可能否认什么，不....准确的说他一开始就没有在伪装。
从水里捞起，到现在永夜从来都没有说过自己不是永夜，只是赤瞳没有发现，所以他才没有在第一时间说破，打算先试探一下赤瞳，顺便磨消一下八年时间带来的隔阂而已，因此现在的他显得十分坦然。
不过....与坦然的承认了自己身份的永夜不同，赤瞳怔怔地发着呆咬着下嘴唇，没有回应只是垂下眼帘不再言语。
也正是因为这样，由于永夜在这个时候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所以同样没有说什么，一下子令这狭小的病房陷入了令人难以忍受的沉默之中。
“.......”
“.......”
没有第三者存在的房间内，很快由于二人的沉默，变得一点儿声响都没有。
然而，没有一会儿沉默就被打破了，赤瞳的呼吸不断加重，眉头也忍不住蹙紧。
也不是因为什么别的奇怪的原因，只是因为....她背后有许多的伤口，虽然已经包扎好了，可在这个时候被人压着自然会感觉到痛疼。
对于这一点，永夜自然很快就发现了，于是在认真思索后，放开了按着赤瞳的手，拿着妖刀村雨退回到了墙壁边上与赤瞳保持了两米左右的距离。
“....冷静点吧，你就算是全盛时期也不是我的对手，现在就更不要说了。”
“....我终于知道了，因为暗是剑魔....所以那个剑魔在昨天的时候才会对我手下留情吧？”
“差不多吧？不过准确的说，我是后来才发现你是赤瞳的，就像昨天说的一样，感觉要是杀了会后悔，毕竟八年的时间我确实很难认出你，只是你爱吃肉的问题依旧没有改变，所以才确认了你是赤瞳。”
当然，实际上不仅仅只是吃肉的问题，还有就是长大的赤瞳和在公馆里的黑瞳很像，不过现在永夜却没有打算直接告知赤瞳关于黑瞳的事情，因为在某些程度上，他感觉赤瞳更需要像教育一下才行。
不过，有些出乎意料的是，赤瞳反倒是在意起了一个，他先前没有在意的问题。
“....是暗，摸了我全身？”
“呃？....突然之间就问这么高难度的问题吗？”
“是，对吧？”
“那是有原因的，准确的说不能说摸，只是为了防止你这个暗杀我的人是改造人，而采取的必要检查。”
面对缩在病床上，双手护在胸前保护自己的赤瞳，虽然先前的行为他个人并不觉得那是什么不对的事情，只当是正规的身体检查，只不过....对象是熟悉的孩子就会有些尴尬了。
就像给黑瞳检查时一样，对赤瞳的检查同样是....有些怪怪的感觉，特别是被当面说起的时候，那种怪怪的感觉就更胜了，毕竟那可不是什么可以拿去高谈阔论的事情啊。
“是吗....如果是暗的话，我倒是稍微有些放心了.....”
有些出乎意料，赤瞳因为是先前检查的人是永夜，而不是别的人而松了一口气。
“....什么意思？”
“如果是别人的话，大概会更难堪，会去想方设法的杀了他吧。”
“哈....这么说的话？我这是逃过一劫了吗？”
“嗯。”
赤瞳没有犹豫的点头肯定，随后只是缩在病床上谨慎的盯着他，让永夜开始重新烦恼该如何对待这孩子了。
低头看了看手上作为一击必杀的妖刀而非常有名的帝具【一斩必杀·村雨】，他想问的问题立刻又出现了一大堆。
“除了你为什么会得到这村雨外，既然身份暴露了，那么我就再重复一下先前的问题，你....为什么会来刺杀我？是谁派来的？还是受到雇佣了？”
“....暗才是，到底是谁？”
“是谁？”
“名字，暗....还是永夜？”
“....暗是....以前用的名字，现在是永夜，所以要称呼的话还是永夜吧。”
赤瞳的问题，让永夜忍不住在心里感叹这两人果然不愧是姐妹，先是互相说对方已经死了，现在却又在意起了名字的问题，不过感觉上说暗是代号会有麻烦，所以永夜干脆的说那是以前的名字了。
“是吗？那么永夜为什么成为大将军。”
不疑有他，赤瞳点头认可，很快却又抛出了新的问题。
“都说了八年可以发生很多事情啊，还有，你先回答我先前的问题，是因为那大放厥词被我钉在十字架上的南方贤者吗？”
“不是，是因为你强抢民女，让帝国情报机关将一对双胞胎掠走，囚禁在公馆里！”
想起这件事后，赤瞳的眼神变得严肃了许多，脸上也出现了愤怒的神采。
“我看错你了！永夜，以前的你一定不会这样的，没想到现在的你，竟然会做出这种事请！”
“强抢民女？喂喂喂....你这哪里来的消息，我怎么可能去做那种事请？那双胞胎只是西宫擅自送来的而已，我从来没有让他给我送什么女人。”
“那为什么不让她们回去？！”
“不....谁告诉你是我不让她们会去的？那是因为.....”
在这清晨里，永夜和赤瞳展开了一段不算有趣的交流，充分解释了为何留下双胞胎的理由，并且想试着挖去关于赤瞳所处阵营的情报，可赤瞳就是不愿意透露。
直到....那个老医生中午送饭的时候，听到了永夜和赤瞳的部分对话后，不小心将永夜当成了为情所困的人了，或者也可能只是因为误解了两人的关系，在离开一阵子后，很快又重新回来了，并且将永夜叫到了外面。
“小子，恋爱最重要的是信息，虽然你们的年龄有些差距，而且由我一个老婆子插手这种事情很不好，不过....我觉得那么重要的问题，不能对自己的恋人有所隐瞒。”
“哈啊....？你在说什么？我.....”
“这个给你，你自己好好看看，待会儿就说是路边看到的就可以了。”
说着老医生将小巷子里揭下来的通缉令递给了永夜，随后就这么一副做好事不留名的雷锋模样，走起路来一点都不像老人，神采奕奕的大摇大摆就走了。
“....什么情况？”
望着老人的背影，永夜只感觉自己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相当的莫名其妙啊.....
自己和赤瞳什么时候就成了情侣？这人想法也太想当然了吧....还是说人老了闲着没事做，所以喜欢做一些无意义的事情？
就这么想着，永夜低头看向了身上经过风吹日晒雨淋，经过特殊处理所以没有坏掉，但也显得很陈旧的纸张。
“扔掉？....还是看一看？”
拿着这张破纸喃喃自语着，永夜其实也没有怎么犹豫，毕竟即使不知道什么情况，也感觉非常莫名其妙，可只是看看也不会有什么损失。
将有着不少褶皱的纸张摊开，首先入目的是一幅黑白的画像，虽然不是很熟悉，但永夜可以肯定这是赤瞳的侧脸黑白肖像画。
下面写着夜袭和名字赤瞳，还有特征是黑色长发红色眼睛，身高160cm等等，信息虽然不算多，一共只有那么几个可是....这毫无疑问是一张通缉令。
看到这通缉令，永夜这才知晓了，赤瞳是夜袭的杀手。
“....这就是所谓的灯下黑吗？”
对着赤瞳侧脸的肖像画，永夜的心情相当郁闷，原来....那一般在小巷里面粘贴的....跟小广告一样的通缉令里就有赤瞳的身影。
对着通缉令郁闷了好一会儿，他才转身走进了医馆内部。
浑身伤痕累累的赤瞳，在看到永夜进来之时，张嘴就想对他说些什么，可是却没有发出声音，只是重新低下头沉默不语。
“呐，赤瞳，你还是不愿意说自己所属的是什么势力吗？”
“....说了之后，永夜准备做什么？”
“不做什么，只是好奇的问问，我可爱的....嗯....嘛，什么都好，只是好奇你在那里做事情而已。”
想说可爱的什么....但是女儿不合适，妹妹比女儿好一点，但同样不合适，所以找不到词汇的永夜只能将这句话直接带过了。
虽然永夜还在好言相劝，可是赤瞳却明显的不愿意配合，只是摇头拒绝透露。
“....不要。”
“小孩子不乖可是要受罚的哦？确定不说吗？”
“你想干什么？我的身体不是被你摸遍了吗？”
病床上，双手抱膝的赤瞳，努力的往床边去，再次缩了缩本就相当娇小的身躯，让自己的身影看起来变得更加渺小了。
“....不要说那么容易让人误解的话，都说了先前那只是在检查，我现在也只是问一下你在为谁办事而已，关心一下自己....家里的小孩子，有什么不行吗？”
“我已经长大了，你这是保护过度。”
“你才十六岁，在我眼里依旧是个小孩子，所以我才会担心你走错路啊，要是别人我才不管。”
带着些许又一次被提起“检查”的尴尬，永夜坐到了赤瞳的身旁，一只手按在了赤瞳的脑袋上，粗鲁的揉着，弄乱她的头发。
“....我知道的，暗....永夜一直都很厉害，从我的小时候，很久以前到现在都很厉害，可是....
没有理会被弄乱的发型，赤瞳抬起头看向了永夜，以赤红的眼眸凝视着永夜的眼睛，眼瞳里是一般人都能感觉的到的坚定意志。
“无论是不是走错了路，我都要走属于我自己的路。”
“....你这话完全就是冥顽不灵啊，当革命军的杀手，有什么好的？”
“哎？你知道了！？”
“是啊....在外面转了一圈就发现了这个。”
将手里破旧的通缉令丢到赤瞳的身前，永夜终于忍不住说出了她所属的势力，并且想让赤瞳转投他的阵营。
“别革什么命了，跟着我吧，只要你愿意跟着我，我就能替你洗去你身上的罪名，取消通缉。而你现在跟着的那些人和大臣相比也不过只是还没有成长起来的一丘之貉，五十步笑百步的人罢了，最多也就只是靠着大臣的倒行逆施才能形成一定规模，否则这个国家根本没有他们什么事情。”
“对不起.....”
由于说正经谈实际的说不过永夜，赤瞳只能说概念了，也就是她自己的想法。
“我的心告诉我那边才是正确的，我想为人民的幸福而战，我只是在贯彻自己所相信的路。”
“扯概念吗？....那么你应该知道，只有强者才可以证明什么是公平与正义，弱者只能躲在某个角落哭着鼻子想着什么是正义，然后幻想所谓的幸福。而革命军到目前为止依旧只是跳梁小丑，到现在也没有让你们暗杀过对你们的革命有实际意义的人不是吗？”
“....我们是在等待时机，现在只是在清除新的国家不需要的人渣。”
“我说呀....新的国家不需要，可以记录下来等到新的国家出现，再光明正大的处死不就好了？那种拖后腿的人现在杀了干什么？”
“....从以前开始，我就说不过永夜了，所以我不和你说。”
因为本就不善言辞试着说了两句却发现自己说不过，而且被说的都没有办法反驳，于是赤瞳只能撇开脑袋，想以沉默来对抗永夜。
“你这是叛逆期吗？真的是.....”
这副拒绝交流的态度，让永夜很是无奈，考虑着是不是真的该去寻找一下，如何教育不听话小孩子的方法。
“....我不是叛逆期，我只是在坚持我的道路，我只会杀人，所以我才会走上这条路。”
“没有道理的反对大人，这不就是在叛逆吗？只会杀人的话同样也可以来我这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