源文宗解释了许多,刘桃子听的也很认真。
“好,就按你所说的来办,去吧。”
“多谢陛下!!”
源文宗自然是很开心的,急忙开始做这件事。
可他这里刚刚下令,却很快就有官吏再次回来告知大事。
“源公,不好了!”
源文宗正在库里清点诸多物资,方才接过自己命令的长史却忽然回来,这让他颇为惊愕。
“怎么了?民夫动乱?”
“不是。”
这长史一脸的无奈,“这些民夫,都希望能跟着我们走,没有愿意留在周国的!”
“啊????”
源文宗更加震惊了。
难道我大汉的名声已经好到了这种地步???
敌人都不愿意回家了,都想要赖在我大汉了?
看着自家主公那一脸茫然的模样,长史苦笑了起来,“刺史公!!这些民夫都不是什么好东西啊!!”
“这又是何意?”
“我都询问过了,这些人,都是周国之中的获罪之人。”
“他们是因为先前宇文邕的革新之事而受到牵连,被充当民夫,送到这里来的。”
源文宗恍然大悟,“我说呢,宇文邕向来爱惜国力,却非要在农忙的时候派遣民夫前来,我只当他是太过忌惮汉国,如今看来,原来都是些罪人啊!”
长史放低了声音“刺史公,这许多革新事,周国可是跟我们效仿的,就这些人,放在大汉,那也是要被我们所镇压的,怎么能带着这样的人返回洛州呢?”
长史的意思很明白这些人都是垃圾,不是大族就是豪强,不是豪强就是他妈的勋贵,不是勋贵就是释家子弟,反正都是反对宇文邕改革被抓起来丢到这里的垃圾,现在带着垃圾回去,不太好吧?
源文宗沉思了许久,而后笑了起来。
“其实不然。”
“这些人能在地方作恶,是因为他们本身的权势,可如今,他们不过就是一群民夫亡人而已,哪里有什么权势呢?”
“将他们带回去,分发耕地让他们种,那他们便是农夫了,勿要管这些,先带回去,带回去之后,我自有安排。”
“唯!?!?”
老源继续忙碌了起来。
与此同时,刘桃子所俘虏的那位周官,也是被送到了大宁城,不过,他并没有按着刘桃子的想法来进行劝降,反而是将刘桃子的吩咐——告知了这里的官员,让他们做好防御的准备。
此处的官员们颇为惧怕,没有韦孝宽在,他们如何去抵挡刘桃子的进攻呢?
他们能做的,也只是向周围请援,希望能保住主要的城池。
而在此时,五天的期限也到了,刘桃子再次召集兵马,做好出征的打算。
高延宗颇为兴奋。
站在校场之上,他恨不得现在就去拿下大宁,而后直扑长安。
可想起前不久兄长的话,高延宗又不确定兄长是不是真的要去打长安。
看着聚集起来的骑士们,高延宗沉思了好久,而后瞥向了刘桃子。
“兄长,先前您不是说我们不拿中州吗?”
“对。”
“那我们这是去哪里?”
“去打南阳啊。”
“啊????”
“还要回去?”
“韦孝宽若是得知此处遇到袭击,我们还准备进攻其余城池,或许会分兵来救援。”
高延宗目瞪口呆。
他的嘴唇颤抖了好久,欲言又止。
哥哥哎,你当个人吧!!!
还来啊?
真就让韦孝宽两头跑,而后两路打?
高延宗缓了好久,而后问道:“可已经过了这么久,周人已经是有反应了吧?其余几路的援军肯定也都到了…”
“是啊,陈人的援军也不到了吗?”
“兄长英明!?!?!?”
“愿为先锋!!”
…
“将军!?!?”
“中州!?”
“中州大营!?!?!?”
韦孝宽脑海里嗡的一声,整个人踉跄了一下,深吸一口气,稳住了心态。
此刻,韦孝宽就坐在南阳官署之中。
屋内摆设颇为奢华,他坐在上位,他自己的将领以及地方官员们分别坐在他的左右,众
人正在商谈着接下来的战事走向,斥候便再次走进来,手里拿着文书,哆哆嗦嗦的说出了方才那句话。
几乎是在听到中州这这个词的时候,韦孝宽心里就明白了。
他被戏耍了。
刘桃子的目的一直都是自己的大营,什么勾结陈人,强攻南阳,而后败退,这都是假的,目的就是让他离开中州,乖乖的待在南阳,勿要走动。
韦孝宽接过了书信,低头看了几眼。
果然,就是这样。
屋内瞬间寂静。
刘太守急切的问道:“国公?中州出了什么事?”
“是刘桃子。”
“他趁着我来这边的时候,回去破了中州大营,抢了物资和民夫,又准备攻取几个重要的城池,打开长安门户。”
一时间,屋内一片哗然,众人议论纷纷。
“这可如何是好啊?”
“中州若有失,长安岂不凶险??”
韦孝宽坐在上位,只是听着众人言语,陷入了沉思。
刘太守赶忙说道:“国公!中州不能有失,得尽快前往救援啊!”
韦孝宽忽眯起了双眼,眼里闪过一丝凶狠。
“对,你说的很有道理。”
“是得去救援。”
“中州乃是长安门户,不能有失,我得亲自去救援。”
听着韦孝宽的话,太守总觉得有些不对劲,可他又不知道是哪里不对劲。
可也有将军不同意这个看法,有人说道:“将军,南人的援军正在不断的涌向沔水,若是您离开了,南人发动进攻,安州岂不是要彻底沦陷了吗?”
韦孝宽挥了挥手,大声说道:“南人之所以聚集军队,不是为了讨伐我们,是为了攻占梁国,梁国是陈国做梦都想要除掉的死敌,而梁国往沔阳方向不设防备,没有多少步兵,这是陈人进攻梁国的最好时机,他们是不会错过这种机会,特意北上的。”
“勿要担心!”
韦孝宽安抚好了众人,即刻下达了命令,他分出一支军队来驻守南阳,而自己则是领着步骑离开此处,声称要救中州之急。
他领着麾下往北走了二十余里,而后突然停下来,朝着东边前进,直接偏离了路线。
跟随他的将领们对此格外诧异,纷纷询问。
“呵,刘桃子根本无意攻取中州,他为何要做出如此架势?就是要故技重施,将我们骗到中州去,而后再来袭击南阳,我岂能让他得逞??”
“此番,我们就在他的必经之路上设伏……此番,非要射杀刘桃子!!以除后患!”
“只要能杀了刘桃子,那一切便都结束了,大周可得天下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