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真明‘嗯’了一声,道:“只有这个按钮能够按动,我们自然是动过了的。
不过先前按了很多次,这件物什也没甚么反应。
它上面也不曾像如今这样,发着亮光,还显示出不断变化的字迹……
同道兄弟可知道这物什是甚么?
上面那些字迹,是何涵义?”
观察着表盘上不断变化的数字,周昌开口答道:“这件东西,类似怀表。
其上这些数字的涵义,表示一个人的脉搏、行走的步数、以及他今下消耗了多少气力。”
‘热量’这个词,实在不好解释。
周昌便用了‘气力’来指代。
“此物不仅能测量一人行走的步数、脉搏,连消耗了多少气力,它都能测算出来?”肖大虎眼神惊奇,但也只是惊奇而已,毕竟这些功用看似神奇,但其实不顶屁用。
“嗯……”
周昌点点头。
他的目光集中在热量圆环里的数字上。
那几个数字,在他的视野里不断跳动着。
直至此时,他才发现,那个热量数字正在以极快的速度跌落。
从‘13’削减到‘4’,?又从‘4’陡地掉到了‘-1’。
热量变成负数后,还在不断往下跌落!
随着跌落越发加剧,整块手表都跟着变得冰凉!
四下里,倏忽天光收尽!
变得一片漆黑!
“这些数字还在不断增加……”肖真明没有注意到代表气力的数字已经变成负值,也或许,他们今下还不能理解何为‘负数’。
他只是看着几个数字不断增加着,一时有
种毛骨悚然的感觉:“我们当下也没有走动,也不曾把它佩戴在身上,它测量的究竟是谁人的脉搏,上面增加的步数,又是谁的步数?
阴矿里的东西,委实诡异,莫非是这哥东西坏了,才会如此?”
“确实是坏了……”
周昌喃喃低语。
这块运动手表,要不是‘坏掉’了,又怎么可能在已经消耗光电量的时候,突然又能用了?
--他先前询问肖真明三人,得知三人曾经按动过表盘侧边的按钮无数次,便猜测三人拿到这只运动手表时,这只手表已经耗尽了电量!
“你们有没有试过把这个东西戴在手腕上?”周昌又问道。
肖真明三人面面相觑,都摇了摇头。
“怎么戴?”肖真明问。
周昌摇了摇头,没有说话。
他自然也不准备当场演示给几人看。
这块手表带给他的诡异感觉,比之当下的环境更深。
周昌不能确定,自己戴上手表之后,会不会发生甚么不好的事情。
他取来一炷香,在自己面前点燃。
香烟顺着空气被他吸入鼻孔中。
--吸取着飨念的周昌,却并未察觉到左右眼中呈现世界的不同。
他心念一动,《大品心丹经》那些扭曲怪异的文字,开始成片成片地罗列于他的左眼里,周昌这才明确地分辨出飨念世界与现实世界的不同。
但眼下这片地域,飨念世界与现实世界从表面上看是完全一样的。
也或者说,他如今这双眼睛,并不受他掌控。
所以他也看不到当下的真实情形。
好在《大品心丹经》还在他的掌控之中。
周昌垂下眼帘,以《大品心丹经》来观测手中的那块运动手表--
那成排成排罗列于周昌左眼视野里的文字,在周昌目光‘接触’到那块运动手表的时候,都猛地跳了一下!
大片扭曲怪异地文字开始在他眼里重组,
变成他能读懂的内容:
“‘瘟丧神’的遗物,出自未明阴矿。
?????
????
仅可凭借残留的‘瘟丧神’气韵,作出此种判断,其他未知。
运势昌隆、福泽衰败之人,佩戴此物,可能引来不祥!
运势衰退、福泽昌盛之人,佩戴此物,可能否极泰来!”
《大品心丹经》给出的提示,简短而直接。
或许是因为周昌救过了它,叫它欠下了大人情,它今下为周昌工作起来,也是格外卖力。
可惜,《大品心丹经》虽然‘博闻强识’,却也终究不能全知。
它今下识出了这件运动手表上的‘瘟丧神’之气韵,由此推断佩戴此物,可能带来的种种效果,但至于此物的具体来历,具体该如何运用,《大品心丹经》也一概不知。
“运势衰颓,福泽昌盛之人,佩戴此物,
可能否极泰来?”
周昌看着手表上的各项数字还在不断跳动,心情不知为何也跟着变得有些焦虑。
好似有未明的危险就蛰伏在自己周遭。
又好似那与这块手表牵连的鬼,此时正在大步走来,手表上不断刷新的各项数据,就在提示着它的接近!
周昌的目光强自手表上挪开。
他看向肖真明几人,视线从几人面上越过,又看向了他们身后--
在这几个人身后,不知何时,密密麻麻的站着一群女子。
那些女子穿着粗布衣裳,头发披散着看不清面容,她们静悄悄地站在了肖真明三人的身后。
周昌目光粗略数了数,三人身后站着的女子,共有三十六个之多。
正应了先前,肖真明所称--他们在无花果村每进出一次,就从中带出一个‘诡妇人’,至于今时,三人每人身后都跟了十二个诡妇人!
“这些诡妇人,竟然也跟着你们追了过来。
真是阴魂不散……”
周昌皱着眉,看着《大品心丹经》上的文字再度重新排列。
肖真明三人闻声,仓皇回顾,一下子就见到了那立在黑暗里的一群诡妇人!
“真该死,真该死啊!
咱们和她们没有任何瓜葛,为何要如此纠缠咱们!”那脖颈上有逐渐加重的勒痕,颈上皮肤大片坏死、甚至散发腐臭气味的肖大牛,忽然脸色狰狞,狂躁不已地说着。
他抽出了随身的匕首,气冲冲地奔向了那些静立黑暗中的诡妇人!
肖真明、肖大虎两个,对那些诡妇人同样愤恨至极,咬牙切齿,眼看着肖大牛此番动作,他们竟未第一时间阻止。
好在杨瑞看出了情形不对,轻悄悄地迈步出去,拦住了要冲向那群诡妇人的肖大牛:“同道,可别忘了你脖颈上的勒痕。
你如今刺她们一刀,身上说不定也会多出一个窟窿眼儿来的!”
肖大牛闻言脚步一滞,一下子就清醒了过来,抹着自己的脖颈,惶恐不已地说道:“一看到这些妇人,不知为什么,我心里就有一团
无名火起!
多谢同道拦我,多谢同道!”
杨瑞摇了摇头,带着肖大牛回到周昌这边来。
周昌眼中,《大品心丹经》也再次给出了提示:
“春瘟鬼:爱慕男子而致其发瘟的诡类。
男子因被其爱慕,生魂发瘟,而有愤怒不能自持、发狂、憋闷等诸情绪。
此诸般恶意情绪,俱集聚于春瘟鬼之身。
若男人辱骂春瘟鬼,则春瘟鬼或于男子眼前吊颈悬绳而死,或投河溺水而死,或坠崖而死……凡此种种死状,最终都将一一应验于男子之身,最终致使男子身死。
而春瘟鬼本身无损分毫。
若男子以刀剑、棍棒相加于春瘟鬼之身,则自身亦生刀剑、棍棒之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