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若是对这些诡寡妇刀剑相加,孰知会不会有更凶厉的‘报复’反应在三人身上?
可对它们置之不理的话,它们却会躲在三人背后,以眼神沟通交流,不知是不是在商量将三个人彻底‘吃干抹净’的事情?
毕竟,那个瞎子曾这般说过。
“你们而今面临此诸般险境,我们也是闻所未闻,更不知该如何援助于你们。
如今,我们也是自身难保……”杨瑞面露难色。
杨瑞所言也是事实。
肖氏三端公,比之杨瑞、周昌一行,分明手段更多,应对更足。
他们甚至亲自下探过阴矿而能全须全尾地活着回还,可见三个端公的能力。
饶是如此,以这三个端公的能力,而今都深陷‘寡妇村’周围无法脱离,杨瑞又有甚么办法搭救他们三个?别到时候他们也去寡妇村,还未找到三个端公,便把自家人全都搭了进去!
肖真明闻言满脸绝望。
哪怕他心中已有所准备,但此时真地遭到杨瑞的拒绝,还是忍不住心灰意冷起来。
“你们先前沿路走入那‘无花果村’,可以一路顺遂。
如今沿路从村中折回,却怎么走都走不出那村子方圆十里的范围了……这究竟是何原因?”周昌的声音,传到了圆镜对面。
肖真明只闻其声不见其人,但对方此时还愿意与他言语,说不定事情还有些许转机。
他便抓住了这最后的救命稻草,慌忙道:“应当是遭鬼迷了眼!
今下我们所见的种种情景,必是暗中之鬼想叫我们看到的情景!
我们的眼睛,不再属于我们,而是被鬼掌握住了!”
“我们的眼睛,不再属于我们……”
肖真明这句话,落在周昌耳里,令周昌深有触动。
便依肖真明所言来思考--今下自己等人的情况与他也差不多,同样是被鬼迷了眼,眼中所见乃是鬼想要叫自己看到的情形。
那今下又该如何来应对?
周昌念头一转,很快说道:“若是眼睛被鬼迷了,不再属于咱们--咱们难道不能不依靠眼睛?
就当我们各自成了瞎子,瞎子依靠甚么来行路?”
他想到那个盲眼青年手里拿着的竹竿,自问自答地道:“他们靠耳朵来行路。”
“那些诡妇人,离我们越来越近了……
我们若是闭上眼睛,她们突然接近而来,想要谋害我们……”肖真明此刻也沉吟起来,他眼里也燃起了些丝亮光,周昌的话让他找到了一线希望,“而且,我们今下纵然能靠耳朵辨听前路,可究竟哪条路是通往外界的,哪条路是安全的,我们也一概不知……”
“你们的问题,也是我们的问题。”周昌咧嘴笑了笑。
如今周昌一行人也是一样,即便能听声辨位,但也只是听声辨位而已,想要沿原路折返回去,今下没个标的,也绝无可能了。
“鬼把我们诱到这里来,想要就此脱离,沿原路折回,怕是没那么容易了。
尤其是那条所谓的'原路',可能也早已不复存在,被黑荒山中的鬼所扭曲。”周昌接着道,“但我们两拨人,却是可以汇聚起来。
大家联起手来,群策群力,说不定能叫此事迎来转机。”
肖真明闻言眼睛大亮,与他的师叔师伯一起点起了头:“对对对!”
杨瑞却皱紧了眉,他拉着周昌撤出法坛周围划下的那道圆圈之外,暂时与周昌脱离法坛,避开了三个端公的耳目,才与周昌说道:“你究竟是什么想法?
与我作个说明,咱们商量好了,再说怎么对外人的事情。
我先说说我的想法——那三个端公,被诡妇人盯上,本身就已成了不稳定的源头,把他们引过来,与我们汇聚一处,是福是祸,尚未可知。
但就今下情形来看,他们是祸端的可能性,可大过了他们会带来好事的可能!
所以我不愿与他们联手!”
“他们掌握那种符甲之术,咱们可曾掌握?”周昌问道。
“不曾。”杨瑞摇摇头。
“黑荒山里生出了黑毛风,能消人血肉,使人生疫。”周昌说道,“这阵瘟风,今下还只是刮在他们那边,但你我如何料定,它不会继续往外刮,刮到我们身上来?”
“你有以念化丝之法,我有仙身,何惧黑风?”周昌所言,显然不能打动杨瑞。
“那三个端公,必定还掌握其他我们所未曾掌握的科门。”周昌又道,“与他们联起手来,我们面对危险,也多一分保障。”
“科门虽多,不入诡仙门槛,不能孕育诡影化为诡类,为人所用。
那就一样无用!”杨瑞依旧拒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