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阑珊道：“这等小事，怎么也会惊动囚牛真君?莫非真君在里面也有利益?”
囚牛真君哼了一声，道：“我不和你争辩，你随我来。”
两人身形闪烁，片刻后已经到了涵阳关上方。只见关内空地上停留着多支商队，货车数百辆。更让人没想到的是居然还有漫山遍野的流民，望过去少说也有十几万人。
囚牛真君向那些流民一指，道：“这里没有那么多余粮喂他们，现在每天都要死几百人。货物无所谓，但这些人，就都是因你的一道命令而死。”
许阑珊沉默片刻，方道：“他们……”
囚牛真君道：“他们现在都算是卫渊的人，卫渊付了税，有晋王的许可。”
“放他们过去，岂不是资敌?”
囚牛真君耸了耸肩，道：“最后决定权在你手里，你不想放人就不放。我只是让你看清楚，因为你的一道命令会死多少人。你在书房里轻飘飘的一句话，这边就是成千上万条人命。而这些人命，都得算在你头上。”
许阑珊脸色转冷，道：“囚牛真君有话不妨直说。”
“我话已经说得很清楚了，就是你做决定，你担骂名，别想又当婊子又立牌坊。族中史官，我已经敲打过了。”说罢，囚牛真君转身飞走，瞬息远去。
许阑珊凝立空中，看着下方流民，许久都没有离去。
青冥。
卫渊打开一封公文，只扫了一眼，就是一怔，然后问：“我们在晋国的商队已经回来了? ”
侍立的一名年轻女修道：“是的，十天前他们就到了涵阳关，现在卡在那里出不来。”
卫渊细阅公文，知道这支商队已经在晋国境内走了一大圈，行程覆盖了三成国土，建立起数个中转站，此行带着近十万流民回来，一路上已经缴清了税银。
卫渊沉思片刻，当即提笔，给晋王上了一份奏折，折子中狠狠参了涵阳关镇守一本，说他目无法纪，随意封关，不承认晋王的通行许可，还放话说这片地界他就是老大，就算晋王本人来了都不好使。
最后一段自然是卫渊自己加的，但涵阳关许家做的事也大致就是这个意思，卫渊不过是稍微添油加醋而已。
这奏折肯定不会有效果，卫渊只不过是给晋王和许家之间再埋一根刺而已。想要开关，得另想其它办法。
涵阳关内现在有整整五十万驻军，战天帮入城夺关的往事已经不可能复制，不过涵阳关八台重弩被拆走，现在没有足够威力的远程武器，卫渊就觉得还有机会。
卫渊当下便去找余知拙，询问最新火炮的进度。
意外的是，余知拙房间中还有许文武和一个八九岁模样的小女孩。此时许文武正在高谈阔论，小女孩和余知拙听得如痴如醉。
“……RPG才是平民神器，简单实用而且便宜。本来它打出去就不知道飞到哪里了，但我们可以用神识引导……
炮兵要稍微麻烦些，主要是要会算弹道，这个其实十分简单，当年我也是记得的，只不过来到这方世界的途中，被本地灵魂给污染了……”
见卫渊到来，许文武当即讪讪住口。在许文武眼中卫渊可不同于其它土著，那是可以和他在天外世界论坛中一战的人物。
卫渊目光落在小女孩身上，小女孩即刻一个飞扑，跳入卫渊怀里。这小家伙就是许十八，其实才一岁出头。卫渊好不容易才将许十八从身上摘下来，问：“开始铸体了没有?”
许十八点头：“我跟爹爹修的一样，都是玉蟾望月图。”
不知为什么，卫渊就有些不开心。卫渊希望修玉蟾望月图的普通修士越多越好，天才修士越少越好，不然看着他们那些花里胡哨的蟾，卫渊容易道心失守。
但余知拙和许文武就在旁边，卫渊还是得保持风度，问：“修的效果如何，具现出来看看。”
许十八只是看起来大，实际年龄很小，修炼没几天，卫渊就是随口一说，没想到她居然真的具现出一只玉蟾！
这只蟾，怎么说呢，本身很普通，但是加上背上那块石碑就不普通了。那块石碑古拙沧桑，形如巨剑，上书五个大字：万世千秋剑！
刹那间，三人目光都被万世千秋剑几字吸引。而在卫渊眼中，那一笔一划仿佛活了过来，飞向空中，化为许十七的影像。他含笑向卫渊招了招手，道：“这一式四夷荡尽，你看好了。”
他拖剑，踏步，扛剑在肩，转身，然后一剑挥出，在空中停顿，再重重斩落，刹那间周围万物寂灭，生机断绝！
这一式和当初卫渊看到的还略有不同，更加完善，威力简直是强极霸绝，显然这才是真传。
一剑落下，许十七含笑而去。
卫渊回过神来，就见玉蟾背上的古碑已经不知所踪，只剩下一下光秃秃的蟾。许十八突然小嘴一扁，放声大哭。
许文武和余知拙都不知道变故何来，赶紧上前安慰。
而卫渊看着那只秃蟾，莫名的心情就变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