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毅:“的确。”
出门的第一道坎儿解决了,可新的问题又摆在了众人面前,那就是:
接下来,该如何去丰都?
以前出远门走江,无非是火车、飞机和自驾。
飞机这次是不可能坐的。
火车或长途汽车,也不合适,他们这群人被鬼盯上了,算是大不祥之人,不出意外才是最大的意外,也就没必要去牵扯无辜的普通人。
至于自驾……别人关心的是百公里油耗,他们则是百公里车耗。
倒不是负担不起,而是眼下才刚出南通,距离丰都还远着呢,谁能经得住连续多次这般折腾?
对此,李追远想了个办法。
天亮了。
勇子昏睡中察觉到些许摇晃,等其上午醒来时,发现自己已经躺在了医院病床上,护士正走过来给他换点滴瓶。
“你醒啦,你朋友走了,不过给你预充了很多药费,还请了隔壁病房的陪护家属给你做护工。”
“哦……”
勇子应了一声,想要翻身时,听到了枕头下的摩擦声,伸手进去摸,摸到了一个信封和一张纸。
信封里装着一笔钱,纸上则写着租借合同,签字画押的是谭文
彬。
路上。
货车正在平稳地行驶,开车的是赵毅。
坐在后车厢里的阴萌感慨道:“他开得可真熟练,不知道的还以为是老货运。”
谭文彬:“聪明人,学什么都快。”
旁边,梁家姐妹听到这种夸赞,嘴角都露出了微笑。
梁家的江湖地位不逊于九江赵,如果是双方两家正经联姻也就罢了,问题是赵毅是在自己团队死人后,特意跑人家家里来找新手下的。
那梁家看重的就不是九江赵,而是赵毅。
毕竟,这种大家族赘婿,不是谁都有资格当的,人家目光也是挑剔得很。
一念至此,两姐妹一齐扭过头,通过中间的玻璃,看向坐在副驾驶的少年。
龙王家的可怕,她们是亲眼目睹过的,自家头儿光磕头就磕了个头破血流。
老太太绝不是一个好相与好糊弄的角色,能默许自己孙女与少年青梅竹马,可不是老太太开明。
林书友四仰八叉地躺在车厢上晒着太阳,这儿宽阔得很,大家可以随意打滚。
昨天的每片桃花他都吮了一遍,吮完后又交给赵毅补充了第二轮。
量太大也太纯,导致童子都陷入了沉睡,像是晕碳。
林书友身上这会儿还是凉丝丝的,连呼口气都像是嘴里含着薄荷。
大货车给予的安全感满满,一是空间大,遇到意外时跳车规避更方便;二是很多情况下,当意外发生时,大货车可以从意外身上碾过去。
当然,这些都是其次,真正的依靠还是……
润生:“风有点大,得加个固定。”
坐着的众人没一个偷懒的,纷纷起身帮忙。
货车两侧车身上,左右两侧各贴着五幅画,合起来是十殿阎罗。
另有五个像是运动会入场时举的牌子,在货车边缘侧做了固定,分别是五方鬼帝。
货车驾驶室上方,最大的一幅立起,那是酆都大帝。
这样做,自然不可能百邪不侵,但至少能让道上的那些不知情被当枪使的小鬼,脑子清醒点。
俗话说,阎王好见,小鬼难缠。
真来了大的,那大不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就怕那些小鬼再作祟,起个交通意外。
效果,还真挺好,接下来一整天,货车都在正常行驶,平安无事。
大家也严格按照紧急时刻的条例规矩,吃的是出门带的干粮,哪怕是上厕所方便也是就近解决,绝不落单。
坐在副驾驶位置上的李追远,一直拿着纸笔写写画画。
赵毅一开始还挺好奇姓李的在鬼画符什么,等看懂这是在研究赵家阵法后,赵毅皮笑肉不笑地说道:
“喂,你用得着这么早就预习么?”
“闲着也是闲着。”
得益于赵毅几次拿着赵家典籍来请自己完善,李追远脑子里有
着赵家阵法、禁制的基础逻辑。
顺着它,往上推导,就能得到赵家人在现实运用中的发展脉络。
有这些铺垫,自己日后去九江赵家宝库时,就能方便从容许多,不会惊扰到主人家的休息。
赵毅:“那什么,拿完后记得帮我修好门。”
赵无恙的铜钱剑现在还在赵毅身上,没做归还,他已经打定主意用赵家宝库来换这把剑了。
刚刚那句话的意思是,等李追远进宝库搜罗所需后,再顺便给他赵家宝库的阵法、禁制做个升级,相当于请贼做防盗技术指导。
李追远:“合适么?”
赵毅:“你是专业的。”
李追远:“看里面好东西多不多吧。”
赵毅:“不会让你失望的,从我们家杂门杂类的功法就能看出来,我赵家历代先人真跟搬仓鼠似的,到处搜罗,充实底蕴。”
李追远:“真是个孝顺的比喻。”
赵毅:“有时候也觉得他们挺可怜的,老东西们一直盼望家里能再出一代龙王,却不晓得,真出了龙王,第一件事就是干死他们,哈哈。”
李追远就将纸笔收起来,闭上眼,开始休息。
夜晚路上的车不多,赵毅安安静静地开着。
后车厢里,也是分组睡觉。
忽然,李追远睁开了眼,而赵毅也随即踩下了刹车。
车灯照射下,前方出现了一道身穿紫黑色官服的身影。
对方低着头,手捧一座香炉,炉内插着三根香。
其身后的黑暗,如倒垂而下的山峦,刹那震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