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她呢?
徐府旁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庶女,身份低微自不必说,论五艺,她不出挑,论诗书,她连南宫嘉的边角都摸不到。
正因为南宫嘉什么都有,什么都是顶好的,而自己什么都没有,要擅长的也只有那拿不出手的心眼和心机。
一正一侧两妃,高下立现,到百姓嘴里,也就成了——
“这正侧之分,何其微妙,南宫氏之女当得住这睿王正妃的称号,而徐府的小庶女,再怎么想攀上枝头,却也只能是求个侧室罢了。”
这声音中正醇厚,在一众议论声中尤其扎耳,仿佛是故意说于她听的。
字字诛心,每一个音都落到了她那不敢拿于人前的阴私上。
好,很好。
红盖头下,那张本该明艳娇媚的脸,此时却浮上的些许阴狠。
不同于府外的热闹,徐如意一顶婚轿入了睿王府,四周霎时安静不少,身边的陪嫁丫鬟悄悄附在旁边疑惑道:“小姐,我瞧着这府里张灯结彩的,可这气氛好像不大对啊?”
还没等徐如意回话,那丫鬟又自言自语道:“成婚不是该热热闹闹的么,怎么来回走的下人们一丝喜色也无,反倒行色匆匆的。”
徐如意一颗心,慢慢下坠到谷底。
她深呼吸几次,暗示自己不该计较,毕竟自己缘何嫁入睿王府,实在是与情爱搭不上边。
果不其然,王府内一应礼制全部从简,不一会儿她便被送到了专为侧王妃准备的玉如殿。殿内一应陈设皆显贵,金晃晃的,看得她有些头疼。
有一位嬷嬷喜气洋洋的在床铺上撒了些桂圆红枣,又步子轻快地离开了。
徐如意透过红盖头下露出的床榻一角,伸出手拾起即可桂圆,一时间眼中复杂。
朱域自行礼后一直未出现,时辰依然很晚,旁边守门的小丫头早就哈欠连天,她戴着侧妃发冠有些摇摇欲坠。
正昏昏沉沉之际,外面忽然“吧嗒”一声,有了些刺耳的声响。
紧接着,方才入屋的嬷嬷又匆匆跑了回来,她面露难色,有些支支吾吾地说:“侧王妃,对不住,王爷说今晚有急事,恐不能来了。”
“什么!”徐如意“腾”地站起身,一下子揭下了红盖头,“何事紧急,竟让殿下连……连今晚也要缺席?”
那嬷嬷支支吾吾,一双眼不住地往旁边瞧,到底不敢多言,囫囵遮掩了几句就着急退了出去。
“你出去探听探听。”徐如意冰冷地看了眼身侧的陪嫁丫鬟,“去正殿附近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