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南宫嘉却没有想到,皇后竟出尔反尔,将她也算计在内。
对于朝堂权谋,自己还是太过天真!
“嘉儿,快走!”南宫堂站在朱黎身侧,周围都是守卫,根本没有机会逃出生天,他大喊一声,浑浊的眼中迸出了热泪,“不要管爹爹,你快走!”
南宫嘉的泪水再次溢满眼眶,她站在原地,愣愣地摇着头:“爹爹,我在朱域身边忍耐了这么久,就是想要救出你,可是现在……”
“好孩子,别哭。爹爹知道你的心意,今日皇后本想将你也一起扣押,可是三皇子殿下不忍心,你快走吧!只有你走了,才有机会就爹爹出去。”
“我……”南宫嘉还想说什么,手腕却忽然被抓住,她倏然转身,却见林恕一脸寒霜地看着自己。
林恕一手揽过南宫嘉的细腰,抱着她急急地往后退:“睿王已在路上,过不了多久就要追上来,我带你先走!”
话音刚落,林恕便朝着相反的方向,将南宫嘉带离。
南宫堂望着二人渐渐远去的背影,似是松了口气,他转头向朱黎道谢:“多谢殿下能让嘉儿离开。”
“丞相大人莫要谢我,此事本就是我们有错在先。”朱黎脸上愧色更甚,“只可惜,我没有强大的势力能与母后抗衡,让大人受委屈了。恐怕嘉儿此次,再也不会原谅我。”
南宫堂忽然笑了:“三殿下如今全部仰仗皇后,说句大不敬的话,若有一日真的荣登大殿,徐府恐怕与有荣焉了。”
这话说得尤为隐蔽,朱黎是聪明人,立即就明白了这话的潜在含义。他脸色突变,又强行压下所有的情绪。南宫堂说得不错,自己只是担着皇嫡子的名号,实际的掌权人却是母后。其实,母后要的,不是他的能力,而是身份而已。
一旦自己成为太子,母后保不准要垂帘听政,徐丞相的势力也要伸向朝堂内外,到时候恐怕局面就是一家做大,外戚干政了。
这真的是自己想要的吗?做一个有名无权的傀儡?
朱黎摇摇头,甩去心中的烦躁,忽然发现前方有火光出现,他神色一变,急急下令:“睿王追兵就在眼前,撤!”
身后一众侍卫听令,立马作出待战的阵势,朱黎则带着南宫堂迅速退后,隐入了夜色中。
不过片刻,马蹄声渐近,朱域着一身狐裘,亲自骑着战马到达,他将此处环视一圈,并未见到想找的人,高声道:“朱黎呢?”、
黑衣侍卫面面相觑,仍旧维持抗敌的姿势。
朱域忽然一挥衣袍,便有几支暗箭射/出,站在最前侧的一派黑衣侍卫应声倒下,连闷哼都没有,直直地到底死了;“朱黎的手下竟是如此不中用,就凭你们也想拦住本王?”
后面的侍卫顿时大乱,他们握着兵器的手微微颤抖,眼中也萌生了退意。
“本王最后问一次,南宫嘉与南宫堂在何处?若如实告知,本王便不杀你们。”他的声音很冷,比数九寒天的暴风还要冰冷,似乎下一刻,他的刀刃就要出鞘。
睿王朱域的名讳,在汴梁可谓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他素以杀伐无常,冷酷阴沉出名,再加上方才那几支暗箭,众人心中都已畏惧。果不其然,后排一名身量较小的侍卫壮着胆子大声道:“南宫小/姐往……往北面去了!”
似乎是怕朱域不信,他又赶紧补充道:“是……是林将军带走了她。”
林恕?
朱域沉眸半眯,沿着侍卫手指的方向,果然看到地上一片纷乱的马蹄声,看来是二人一骑惊慌退走。
朱域不言,停眸盯着那侍卫,等着他的下文。
“三殿下带着南宫丞相往后边去了。”那侍卫又是一指,被朱域锐利阴冷的目光看得心中发虚,浑身也开始颤抖,“小的句句实言,绝无半句假话,睿王饶命啊!”
还不等那侍卫再次呼救,早有暗卫营的手下迅速出队,将剩余的黑衣侍卫全身捆绑,使其闻入迷药后,扔到了不远的山岗中。
若今夜此处无野兽出没,他们尚能保住一名,若有,那就自求多福了。此次惩戒,对于睿王来说,已是最大的仁慈。
“莫青领暗卫营千人往南追南宫堂,切记不可伤了他!”朱域声音很冷,转身又道,“其余人,跟着本王去北边。”
“是!”莫青领命,就要出列带人去追,莫檀却忽然策马往前,劝道:“殿下,追捕南宫堂尤为重要,若真的被皇后得逞,后果不堪设想,殿下可放心去寻南宫堂,奴婢愿去北边寻小主。”
眼下朱黎带着南宫堂往后退去,睿王殿下若极力追逐,追回南宫堂的把握十之八/九,可若是着莫青去追,把握可就不那么大了。况且,林将军乃睿王殿下的母族之子,带着南宫嘉必定不会出事,就算南宫嘉顺利逃脱,有林恕的照料也不会有危险。
莫檀心中飞快权衡,觉得此事由自己一提,睿王殿下必定能明白其中轻重,转而去追捕南宫堂。
可朱域却想都未想,冷声说道:“此事本王自有考虑,你也跟着莫青去追南宫堂,本王去北面,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