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梁老师!”
梁韵瑶回神,还未等看清眼前的人,两只手不由自主地把人推出去,并且用尽了全力。
因为她迷迷糊糊感觉到自己的肋骨以上柔软的部位已经被人碰到,并且并不是不小心。
“哎呀,快把陈老师扶起来!”旁边是手忙脚乱,还有人在嘟囔:“小梁老师演技不怎么样,一场戏拍了大半天,脾气倒是大。”
梁韵瑶摇摇头,秋老虎带来的热天气让她脑子有点迷糊,渐渐恢复神智以后,才想起来,自己这一条大概是过了。
刚才有几分钟,她已经彻底忘记了自己到底是谁,连自己演成什么样都不记得。
她去找王一:“导演,我可以看看回放吗?”
王一瞅她一眼,没给什么好脸色,但梁韵瑶就这点好,脸皮厚,不怕别人翻白眼。
她蹲在地上看回放。
演得还行。
或者说真不错,比她之前拼命憋着技巧大于感情的演技要好太多。
她松了一口气,这一关算是过了,又觉得不好意思,道歉道:“耽误您时间了。”又向周围的工作人员一一道歉。
王一:“光道歉有什么用,请客吃饭吧,在你身上浪费多少时间和内存?”
梁韵瑶满头的汗:“听您安排。”
“今天晚上吧,馋酒了,啊还有,陈长峰你得专门感谢,一遍一遍地陪着你过戏,还被你推了个屁股蹲,对前辈这么不懂礼貌吗?”
王一的话刻薄直白,带着上位者的不容置疑。梁韵瑶张张口,还是没能说出别的话来,点头:“应该的。”
男人,不过是互相维护自己龌龊思想的下半身思考的动物罢了。
梁韵瑶给演职人员都买了饮料赔罪,晚上收工,几个主创人员相携着去剧组旁边的酒楼。
中国有句古话叫做来都来了。
梁韵瑶端着酒杯:“今天是我表现不好,在这里给各位赔个不是,辛苦各位迁就我,先干为敬。”
二两白酒仰头灌下,脸颊顿时飘上两朵嫣红,因为喝得急,眼波愈发朦胧,看上去便十分可口。
陈长峰舔舔唇,笑着举杯:“应该的,前辈带新人嘛,也得新人听话上道才对,各位说是不是?”
众人纷纷举杯,场面热络起来。
梁韵瑶一杯喝下,也知道这只是个开始,赶紧吃几口饭菜垫好底子,拎着酒瓶子一个一个地开始“打圈”。
她不会说太讨人喜欢的话,但胜在外形过关且看上去听话乖巧,一杯一杯地敬过去,无论真心假意“生气”的人都被捋顺了毛,王一喝过她敬的酒,脸上终于带了笑,不再是一副不愿给好脸色的模样。
酒过三巡,梁韵瑶去厕所吐,把自己收拾好后回包厢,在门口遇见了陈长峰。
梁韵瑶打了个招呼就要进包厢,被男人一把搂住腰带回来。
“着什么急呢。”
梁韵瑶低头看着仍然放在自己腰间的手,抬头,面无表情地说:
“陈老师,放手吧。”
“啧,有什么关系。都听人说你是个花瓶美人,没有什么乐趣,要我说,还是‘经历’的少,我记得王导也这么说过你,对吧?”
男人的手并不老实,带着成年人都懂的意味磨蹭。
“有机会老师好好教教你。”手掌沿着曲线下滑,试图占更多的便宜。
包厢内,女一号有些奇怪地问:“什么声音?”
似乎是什么重物倒地了,过不一会儿,似乎有人在骂骂咧咧,就在包厢门口。
副导演开门看看情况,顿时一脸难以言喻的表情看了眼王一,然后赶紧蹲下来似乎在扶人。
王一放下酒杯出门,就见身量娇小的女人正以一个标准的擒拿姿势狠狠地压住他的男二号,一米八多的大男人躺在地上,胳膊和腿都被别住,哼哼唧唧骂骂咧咧,看上去十分难受。
“哎,小梁老师您松开啊,怎么了这是,有什么话好好说,先把陈老师扶起来吧。”
梁韵瑶根本没有松手的意思,膝盖甚至更加用力,陈长峰顿时发出杀猪一样的嚎叫,她死死地盯着被她扣押在地上的男人,嘴角抿着一声不吭,眼神里冒着隐隐的火。
王一裂开嘴笑了一下,兴致勃勃的样子。
几个人连劝带扒拉把人救了出来,陈长峰整整衣服,头发也乱了,脸颊蹭了灰,怎么看怎么狼狈,眼神阴婺地看着梁韵瑶。
梁韵瑶平静且坚定地跟他对视,扬起下巴,亮晶晶的一眨不眨,开口道:
“陈老师,我知道在这个行当职场性骚扰的底线特别低,但我今天忍了一天,不代表我默认你这种行为。无论你是故意还是无意,请你管好自己的手,我的底线很高,不接受你任何借口的越界。”
众人顿时明白原委。但这个圈子就是这样奇怪,如果在其他行业里,女性指出男性职场性骚扰,被声讨的多为男性,但此时此刻甚至有人发出了一声嘲笑,更多人心里想的全是梁韵瑶果然不会做人,又没真上床,算什么性骚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