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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4、63

傅景深才若有所思起来。

傅言真知道他二伯的目的哪里是这么简单,分明是来探老爷子的口风,想知道是不是把他赌博输了巨款的事情给抖落出来。

老爷子三令五申不让沾赌的,算是他家的一条家规。

他是让人明目张胆的去查的,就没想避讳着什么,带着点敲山震虎的意味。

也料定二伯会来找老爷子。

做贼心虚的人本就敏感的很,自然早早就会察觉出猫腻。

在北城的时候,二伯给他打了许多电话,他一通没接。

他人又不在江城,所以一心急,肯定会来找老爷子探口风。

全家人,都在惦记着老爷子攒下来的那点东西。

谁都怕少分一杯羹,谁都忌惮着老爷子。

被傅景深这双眼睛这么看着,还能一脸坦然的,家里就只有傅言真一个。

傅缜在他面前怂的话都说不太利落。

到今天还是这德行。

“风大,爷爷。”傅言真走过去将窗户合上,转而去推轮椅。

神情到动作都自然的很。

将傅景深推到书桌旁,傅言真给自己拉了张椅子坐下。

他翘着个二郎腿,坐也没那个坐相,还是那副玩世不恭的德行。

傅景深不跟他迂回,开门见山地问:“你怎么不听成德的?”

傅言真的二伯,叫傅成德。

傅言真淡声解释:“事情交代给我了,二伯却要来插个手,背地里一直跟千汇接触,我就好奇他为什么这么惦记着千汇。”

傅景深不动声色地继续:“他那不是不放心你吗?”

傅言真笑了声:“他那是不放心我的样子?”

傅景深细细看他这张脸,看着倒跟从前那吊儿郎当的没什么两样。

却又觉得不对劲。

傅言真撩起眼皮,也看着他:“再说您老都放心,他凭什么不放心?”

傅成德不是傅景深亲生的,是他大哥的儿子。

傅景深白手起家,从农村走出来的,小时候吃了很多苦。

是他大哥一直供着他上学,做生意的第一笔钱也是他大哥凑的。

他发迹之后,对傅成德不必对傅缜差。

傅成德明显也比傅缜争气,傅缜就是个烂泥扶不上墙的阿斗,这些年也多亏傅成德,他才算勉强能接下老爷子指派的任务。

要是他自己,一件事都办不成。

傅景深一直也很信任傅成德。

但人心不足蛇吞象。

傅成德明显要的,比傅景深想给的更多。

傅景深:“那你要是查他,把动静闹这么大,把柄还没抓住就被人知道了。”

他后来打发走了人之后,也叫人去查了查傅言真在外面干了什么。

没费什么功夫就知道,这小子竟然在查他二伯。

傅言真笑了声:“我也没想把二伯怎么样,毕竟小时候,他陪我的日子比我亲爹还多。”

傅景深揭开茶盖的手一顿,又抬眸瞧他一眼。

傅言真也不说话去解释,只看着他笑。

话说越多,错处也就越多。

不知道哪里就让人觉得不对劲。

傅言真知道他家这老爷子,其实疑心病也重的很。

也知道老爷子肯定是向着他的。

他那年受伤,老爷子毅然决然地跟孟家决裂,甚至实名检举自己的女婿。

从那以后,他姑姑这么多年没进过一次家门。

一阵沉默后,傅言真问了句:“爷爷还有事吗?”

傅景深将茶盏放下:“你去北城干什么?”

傅言真挑了下眉:“给您找个孙媳妇。”

又是一阵沉默。

屋里安静到外面那小雨淅淅沥沥的声音都能听个清楚。

傅景深半信半疑:“什么意思?你要自己找?”

傅言真笃定地回话:“我自己找。”

“你妈不是一直想给你找左家的那姑娘吗?”傅景深说,“还有前些日子听你奶奶说,又相中你蔡爷爷家的孙女。”

傅言真:“用不着。”

傅景深:“你以后没个人帮衬着,这路不好走,你现在年轻,我也不能叫你收心,玩一玩……”

傅言真直接打断他的话:“没玩。”

傅景深定定地看着他,竟没在他脸上看出个子丑寅卯来。

傅言真靠在椅子上,笑容还是那副懒懒散散的样子,“真没玩。”

但傅景深知道,他不是在说笑。

恍然觉得,他这孙子好像变的真叫他看不懂了。

傅言真身子坐直了些,总算说了人句:“爷爷,我过几天想去集团看看。”

傅景深看他许久,后面一句话没说,只去拿桌上的座机。

给他助理打了个电话。

这么多年,他一直盼着傅言真收心。

有段时间知道自己身体不好,不清楚还能再熬个几年,觉得也等不到这小子懂事的那天,心也跟着灰了,所以把傅缜养在外头的那个孩子给召了回来。

但那孩子无疑也是个软骨头,看到他也是话都说不利索的德行。

让他很是失望。

五天后。

傅氏集团召开董事会。

集团总部大厦前铺着一层红毯,门外停着一辆辆豪车。

傅言真的新款库里南也在门前停下。

他一身深色系高定西装,肩宽腰窄,腿型修长笔直。

拾阶而上时,步子不急不缓。

人潮攒动汹涌,他始终是焦点。

大厅里站着几排员工,一时间,就没几个人反应过来他是谁。

甚至还以为是哪个明星来了。

直到有个记性好的小声说了句:“是少爷。”

这场董事会摆明不会平静。

傅言真自己一个人过来的,傅景深不来现场给他撑腰。

场面得靠他一人应付。

会议室的大门缓缓拉开。

傅言真走进来时,一众董事们都到齐了。

傅成德也在,面色沉冷地看着他。

他脸上还是那副恣意风流的纨绔样子,黑沉沉的眸光里不见喜怒。

是玩世不恭,却也是气定神闲。

玩箭的那些年,他最喜欢的,就是每每在赛场射那最后一箭。

尤其是当对手跟你平分时,顶着重如千钧的压力去射那最后一箭,简直比刀尖舔血还要刺激。

自大一那年豁出半条命参加完那场比赛后,他这么些年再没再摸过一把弓,没再碰过一根箭。

但眼下,他似乎找回射那最后一箭的心境。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陈一一、白粥10瓶;西西yeol、496770413瓶;

鞠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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