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媳妇”两字一说出来,电话那头跟着一阵鬼叫。
明显不止韩绅一个人在听电话,估计得有七八个凑在跟前听。
男人起哄都是有一手的,但也不知道她就坐在傅言真腿上,所以一时说了几句昏话。
傅言真瞅着她这脸颊红的跟樱桃一样,闷闷笑了几声,干脆把电话掐了。
舀了一口粥送进她嘴里。
曾如初恨恨咬住勺。
傅言真没拽出来,又低眉去看她。
“谁是你媳妇?”曾如初这才松开,抬着脸瞪他。
“谁坐我腿上谁是。”傅言真没脸没皮惯了,趁机还又占了她便宜。
“……”
曾如初听到这话,扭了几下腰要挣脱他的手,分明是要从他腿上I下来的架势。
才不要再坐他腿上。
傅言真哪能让她得逞,扣在她腰上的手还重了些:
“这辈子别想跑了。”
曾如初跑也跑不掉说也说不过,但还是不服气,干脆在他手腕上咬了一下。
这才说:“我要奶黄包。”
傅言真笑了声,拿了包子往她唇边凑。
曾如初吃了两口包子,见他一直盯着自己看,想了想,他这也伺候挺长时间,于是说了句:
“我自己来,你也吃吧。”
傅言真却不动:“不是说了喂你吗?”
曾如初:“那你不饿?”
傅言真:“能忍哦,一时半会饿不死。”
曾如初忍不住笑。
早饭吃完没多久,门铃又响。
傅言真买的药到了。
“上网搜了一下,人家说这药膏好,抹上凉凉的,就不疼了。”他把药盒拆开,药管拧开,作势要给她抹。
曾如初蓦地一慌:“……我自己来。”
傅言真手一顿,侧眸看她笑:“还不好意思啊?”
“……”
借着抹药,这人又跟她闹了好一会儿。
好在韩绅是晚上喊他们出去。
韩绅这酒吧的位置选的挺好。
坐落在闹市里,一副大隐隐于市的派头。
酒吧里的射灯亮着,五颜六色的光笼着眼前这片空间。
夜是黑的,但这里却是个不夜天。
越晚越热闹。
韩绅站在吧台附近,如今看起来倒确实对的起他名字里的这个“绅”字。
曾如初记得他当年留着寸头,发茬很短,虽然他每次看到她来都会笑一笑,但每回她都觉得瘆的慌。
这些人看着不像善茬。
但韩绅现在留着快到肩的长卷发,带着点颓意,看着有几分文艺男青年的样子。
不过一看到他们,那股精气神就来了。
他吼了一嗓:“看看谁来了?”
靠窗的那一桌全看过来。
都是傅言真当年那俱乐部里的。
这么多人里,曾如初只记得韩绅,其他的几个都没什么印象。
她每回去那儿都是低着头进,垂着脸出来,都不敢跟人有什么眼神交汇。
哪敢去看人家长什么样。
但大家却都记得她。
因为那些年,傅言真只带过她来过俱乐部。
一见到她,有人就喊了声:“是你啊,小同学。”
那会子,她不让傅言真跟人说他们的关系。
每每有人问她是谁,傅言真只能没好气跟人说“我同学”。
大家揣着明白装糊涂,也就这么一口一个“小同学”的喊她。
“之前咱们教练的女儿追他追的跟什么似的,他愣是瞧都不瞧一眼,咱教练那女儿长的不水灵啊。”几杯酒过后,韩绅旁边那个叫王放的男人话就多了起来。
有人附和:“怎么不水灵?不水灵哪敢往咱他这儿凑。”
王放又说:“还有你们那雅集的校花,大美女欸,连咱们俱乐部的大门都进不来。”
又有人跟着笑,“咱们真哥跟门卫说了,女的进来都要问一问男朋友是谁,叫人出来领,没男朋友的不让进。”
傅言真的那俱乐部,就是他爷爷买下来送他玩的。
他说话分量足的很,人家哪敢不听。
“那会子,我们老问他你是不是他女朋友,”王放说,“他让我们别在你面前逼逼叨叨,怕你不好意思……”
他们这些人都是混不吝的,哪知道藏着掖着这么别扭。
也不知道有多少女孩子上赶着要追傅言真,他还偏偏弄一个地下女友,回回都演着这掩耳盗铃的戏码。
没见过这种稀罕事,也根本管不住自己的嘴,所以每回见她都乐的不行,嘴皮子痒痒的要说个几句。
曾如初坐一旁听着有些失神,不自觉地攥着手指,微微侧过身去看了眼傅言真。
傅言真坐在她旁边,还是那副懒懒散散的样子。
“还好你们又在一起了。”韩绅笑着端起酒杯,“来,敬我弟媳妇一杯。”
曾如初紧忙拿起杯子,刚准备跟他碰一下。
傅言真慢悠悠直起腰,伸手从她手里拽走酒杯,他瞧她一眼,揶揄了一句:
“就你那酒量。”
这酒是他帮她喝的。
韩绅分寸感很好,也没劝酒什么的。
知道傅言真能来是给他面子。
但旁边那几个却还没长大似的,闹个不停。
要他们亲一个。
傅言真怕她脸皮薄,倒没敢在人前动什么念头,后面是曾如初凑上去吻了他一下。
场面一度热闹起来。
傅言真揽过她肩,将她拽了过来,搂在怀里。
曾如初没躲开他。
在他身边,得勇敢一点。
过了半小时,傅言真撂在桌面的手机响了。
曾如初瞥了眼,来电显示的号码归属地是江城。
但他没备注。
傅言真瞄一眼,就将它掐了。
但没一会,又打了过来。
分明是不打到他接不罢休。
傅言真拧了下眉,拿着手机往外走。
他人倒是走了,但这话题却还挂在他身上。
“咱们傅少啊,当年要不是受那伤,说不定现在都是……”王放说到这儿叹了口气。
曾如初听不得这个。
鼻子陡然一酸,怕绷不住情绪失了态,小声说了句:“我先去个卫生间。”
她其实是想外边走的,想去透个气,却看到傅言真在那打电话,神情有几分凝重。
看得出来是在压着火。
这通电话是他妈打来的。
“你跑北城去干什么?”言知玉在电话里质问他,语气冷硬的很。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们母子之间就没有好言好语过。
说话总是夹枪带棒,听着根本不像是亲人之间在沟通,倒像是仇人。
不过一般都是她在歇斯底里,傅言真似乎都懒的搭理。
可他越是这样,她这心里就越窝火。
傅言真只淡淡回她一句:“有事。”
“你能有什么事?言知玉冷笑了句,分明就是觉得他这人整天不务正业。
傅言真不跟她解释,“没事我就挂了。”
“你今晚给我回来,”言知玉说,“你蔡伯伯家的女儿要回来了,我跟她说了,安排你们见个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