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嗯”了声。
察觉到曾繁清若有所思的眼神,又赶紧低下头,没敢多看他。
新的一周,已经到了十一月份。
天气凉了好几度。
学校有一条路叫“金色年华”。
道路两边遍植银杏,这个季节,叶片终于泛了黄。
清风乍起,就是一场金灿灿的雨。
赵允恬说,那条路上有很多小情侣。
听到这话时,她脑子里突然冒出和傅言真一起去那条路的想法。
不过这段时间,学习任务稍稍重了些。
老师们的教学态度明显认真了很多,作业什么的也都多了起来。
期中考试安排在第十一周,11月10号和11号,为期两天。
从周一开始,老师们便都纷纷打起了精神,连带物理的老赵都难得严厉起来。
学生的考试成绩关系老师绩效,雅集的奖金福利待遇都挺好,中年人了,谁没点养家糊口的任务和压力。
张明连续两天,都喊同学起来背书。
沈逾、傅言真这几个人回回都被点到。
没背出来要去外面罚站,但几个人没有把这东西当回事,好似全无羞耻心,被喊到外面罚站就搁太阳底下唠嗑。
十一月的雨水少了很多,日头也不毒辣。
他们边晒太阳边扯淡,一个个快活的不得了。
张明快被气吐血。
她的家里其实很需要这点奖金来缓解燃眉之急。
可她越说什么,班上的这些人就越反其道而行之。
叛逆期碰上更年期,就比一个谁的脾气大。
周三晚上,曾如初在电话里忍不住跟傅言真说,“你能不能背一背课文啊,又不难的。”
傅言真像是听到什么笑话,“要我背书?”
曾如初说:“不能吗?”
“你怎么不要我去死啊?”电话那边,傅言真笑的肩膀都在颤。
他从小到大就没背过什么玩意。
曾如初见跟他说不通,就把电话挂了。
次日一来,傅言真就为她擅自挂电话的行为找她的茬,拿作业本敲她的头。
她没好气地瞪他一眼。
傅言真支着肘撑下巴,笑的一脸蔫坏,“要背也不是不行,得要点好处。”
“你是为自己背的,还要好处?”曾如初反驳。
“你可拉到吧,”傅言真理直气壮,“我需要背书吗?”
“……”
“我要是背出来了,”傅言真弯唇一笑,“你给什么好处给我?”
曾如初:“……你想要什么?”
傅言真盯着她,笑而不语。
“我请你喝奶茶……”曾如初提了个建议。
“我买不起奶茶?”傅言真指尖在桌面闲敲,“你爱喝哪个店的奶茶,我把那个店买下来都行。”
“……”
后面,傅言真嗓音压的极低,“想好了跟我说。”
傍晚,曾如初没跟赵允恬一起吃饭,来找傅言真。
他闲适懒漫地靠着栏杆,听到她喊他,漫不经意地一偏头。
但递来的眸光,却说不清和烟霞谁更热烈。
傅言真是坦坦荡荡的,他爱憎分明,几乎不掩饰企图和念想。
她不是看不透。
是自己心甘情愿地跌跌撞撞,一路栽了进去。
她现在胆子越来越大,底线越降越低,整个人都在被傅言真驱使。
她捏了下自己的衣角,慢慢走到他跟前。
天幕昏黄一片。
他逆光站着,眉目愈显深沉。
她迎着光,脸上的羞涩和紧张是一览无遗。
“那我……只能亲你的脸。”
即使鼓足勇气,声音还是小小的。
语气完全没有旖旎的色彩,像风一样的清淡。
话也说的不太利索。
但却足够勾动他的心。
默了许久,傅言真笑了声,屈指刮了一下她鼻尖,“不然,你还想亲哪儿。”
第二天早读课,她就听到傅言真在念《蜀道难》。
张明说了周五就要抽人背这个。
她三令五申,用意已然很明显,这文章考试必考。
但班上依旧没几个人放在心上。
分就这样摆在你眼前,不少学生都懒得弯腰去捡。
这就是雅集。
沈逾一来就睡,中途听到傅言真念课文,却一下惊得从桌上起来了。
“卧槽!”他扭头像看怪物一样看了眼傅言真。
“别他妈跟我说话。”傅言真懒的跟他费唇舌。
“……”沈逾默两秒,看向裴照,“他怎么了啊?疯了吗?”
裴照绷着笑,“他栽跟头了。”
沈逾:“什么意思?”
“有个祖宗,等着我考年纪第一呢。”傅言真声音懒漫地解释。
沈逾挠挠头,“你爷爷的病好点了吗?”
他们关系亲密,知道傅言真的爷爷上次过完生日突发脑梗,送去了医院。
以为这“祖宗”是在说他爷爷。
“还行。”傅言真说。
曾如初听他念都念不对,课间操时把他书本拿过来,将生僻字一个个注上音。
两天下来。
曾如初觉得他可能真的跟背书八字不和。
傅言真晚上在电话里跟她背书。
就这么几句,翻来覆去死活就是背不全。
把人都气死了。
她实在气不过,小声骂了句:“笨死了啦。”
“什么?”傅言真挑了下眉。
“……”
“你骂我?”
“不能骂吗?我还想打你呢。”
傅言真啧了声,“胆子这么大了啊?”
“……”
“见我背不出来着急是吧?”傅言真笑的不怀好意,“你这么想亲我啊。”
“…………”
周五的语文课上,张明点人背书。
点了一圈没点傅言真。
估计是被他气狠了。
谁知傅言真将书一合,自己举手。
张明没好气:“还有五分钟下课,你到时再去上厕所。”
傅言真:“我要背诗。”
全班大笑。
沈逾扯着嗓子嚎:“他可是练了好几天了,求求您给他一个机会吧。”
作者有话要说:我真的……每回都检查有没有错别字,每回都检查好几遍……
但它还是有……
#该换眼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