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理来论,今夜是除夕,主人家虽不在此处过夜,但齐二公子素来是大方的,往年也由着仆役们自己过除夕,大家为图个热闹,也会张灯结彩放炮竹,只是今年临近年关时却突然多了个倒在雪窝子里生死难料的小姑娘,去本家找公子报信儿的六子还遭了公子训斥,大家便提不起劲来过这个年了。
提不起劲倒是小事,叫人挠头的是公子说务必要将那小姑娘救回来,这便十分难办。六子从建康城中找了数位金贵的大夫来风荷苑看诊,都是束手无策,只因这小姑娘已经喂不进药了,便是强灌进去,也会再吐出来,如今浑身烧得高热,呼吸也极微弱,感觉只是吊着一口气儿,很快便要油尽灯枯了。
那几位来看诊的大夫见了这般情状,一个个纷纷急着要走。倒也不怪他们冷情,这除夕夜出诊本来就是看准了齐家的面子,结果这事主却摆明了是个医不好的,这若是一个弄不好让人死了,那位齐家的二公子该是个什么态度谁也摸不准,自然还是走为上策。
六子见状大急,死命拉着最后一位大夫的胳膊好话说尽,就是不许他走,求他再进厢房里给那小姑娘瞧一瞧,那大夫怎么说也不肯,直欲挣开六子的拉扯。
恰这时,白松来了。
他前几天才受了整整一百鞭,如今走路还一瘸一拐的,他走到院子门口,倚在院子的白墙上,问六子:“这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