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弘暄惨白着脸，形容憔悴、脚步虚浮被两个侍从架着走了进来，他浩瀚如夜的眼眸里找不见一丝星光。</p>
他怎么成这幅样子了？</p>
怪不得明明是他的婚礼，却始终不见他的人，原来如此！</p>
“李——”明珠一惊，就要冲上前去，赵珣生辰他都好好的，现下只剩一口气的样子，怎么可能是旧伤造成的！</p>
身子一震，明珠回头。</p>
赵珣冷冷笑道，“杜孺人不要忘记身份。”</p>
明珠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赵珣，倨傲地靠在椅子里好整以暇地望着明珠，目光森森，笑意冷酷，</p>
明珠脚下再迈不出一步。</p>
李弘暄一眼就看到了明珠，他毫无血色的唇微微扬起，似乎拼尽全身力气才勉强挤出这个笑。</p>
他动了动唇，没发出一点儿声音。</p>
可明珠却读懂了，他说我没事。</p>
明珠忽然心酸的难受。</p>
她努力平复情绪，轻轻地点点头。他的处境已经够难了，连太子都制止不了，她的莽撞非但帮不上忙，只会给他添乱。</p>
“跪！”</p>
李弘暄被侍从扶着跪了下去。</p>
“皆跪！”</p>
再跪下。</p>
“上香！”</p>
有侍从把香交到新人手里。</p>
李弘暄颤抖地接了过来。</p>
他的胸膛一直在起伏，明珠知道那是在强忍着身体的痛楚。</p>
“二上香！”</p>
李弘暄再上前。</p>
“三上香！”</p>
啪，香掉在了地上，顷刻间碎成几段。</p>
侍从立刻跪倒在地。</p>
李弘暄歉意扯了扯嘴角，“再去拿一根。”</p>
“这——”侍从头垂得更低了，嗫嚅道，“香落不吉利。”</p>
“无妨，再去拿。”他说话气息已经明显虚浮，额角渗出密密的汗珠。</p>
豫王已是坐不住，冲到燕王身侧，怒道，“黄内人，王兄重伤在身，又何必如此刁难。”</p>
黄内侍闻此立刻对着众人弯了弯腰，“老奴也是奉命行事，还请豫王殿下理解。”</p>
李弘暄只是递了个眼神，豫王握紧的拳就慢慢落了下去。</p>
“三上香！”</p>
李弘暄重新进香。</p>
“叩首。”</p>
话音刚落，李弘暄便倒在了地上。</p>
就像一捧白雪最终摔进泥坑。</p>
“我来扶你。”明珠无法再继续冷眼旁观。她不想管别人怎么想、怎么看，她只觉得这一刻她必须这么做。</p>
明珠小心翼翼地扶着李弘暄站起身。她记得第一次见面，他也是这样扶她的。</p>
“你是谁？”黄内侍尖着嗓子问道。</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