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念之本就白皙的耳朵和脸颊都染上一层红晕,她眼睛盯着脚尖不敢看墨云儋,就这么埋头端起碗来喂水:“你口渴了吧?“</p>
久久都没回应,宋念之疑惑抬头,就见自己勺子举得很高,正好抵在他的额头上,墨云儋身体还未恢复,正在费力仰头去够勺子,宋念之准确把勺子喂到他嘴里:“你怎么不说呢?”</p>
墨云儋自然答道:“你举这么高一定有自己的道理。”</p>
宋念之的两颊红霞翻飞:“过几日我们去南疆看看好不好,我还没去过。”</p>
墨云儋却想也没想道:“那边好远,不如我们就到附近玩吧?”</p>
宋念之急道:“京城怎么能和南疆比呢?”</p>
墨云儋突然打了个哈欠:“我先睡一觉再说。”</p>
说完墨云儋就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宋念之没法,只能悄然退出房间,飞台上前关切道:“九王妃如何?”</p>
宋念之脸色发白没了血色,紧抿着下唇,只有头无力的轻摇,飞台一颗心坠入谷底,王爷不愿意去南疆,这可如何是好。</p>
房间里空落落的没有一个人,墨云儋猛然睁开双眼,眼神望着虚空某处愣神,刚才宋念之与慕伶俐的话全部被他听了进去,他是必死之人,他自己倒没事,但是南疆不安定他不想让宋念之跟着犯险。</p>
墨云儋拒绝宋念之的照顾,将人赶出去,只能让飞台照顾,司空南把完脉满意点头:“不错,毒已经解了大半,只等蛊虫找到。”</p>
“我还有多久能活?”</p>
“快的话半年,慢的话三年五载。”</p>
“也算划算。”</p>
飞台哭得泣不成声,心疼道:“王爷。”</p>
“拿点笔墨纸砚来。”</p>
飞台本以为是拿来给司空南开药方,却不曾想等司空南回去睡觉后,墨云儋嘴唇发白挣扎起身要写什么东西,就连毛笔都要握不住,在飞台的帮助下才能写下字来。</p>
宣纸上那清晰的“退婚书”一落笔,飞台直接慌神:“王爷,这是?”</p>
墨云儋紧绷着下颌一言不发,每落一笔都觉得心痛上一分,脸上是痛苦的扭曲,看得飞台都忍不住心疼。</p>
墨云儋右手执笔,左手按住胸口,那里像被刀绞一般,手也不停地发抖,纵使他一笔一画都小心落下,退婚书上的竟没有一个字是整齐的,皆十分难看,这是自他两岁学写字以来写过的最难看的字,一滴泪珠终于忍不住顺着高挺的鼻尖滴落在纸上,还未干透的墨迹被晕染得几乎看不清。</p>
“拿去。”名字一落,墨云儋浑身的力气被抽干,竟连坐都坐不稳,脖子像被人钳住呼吸不通,大大地深吸一口气,锁骨处深深凹陷,随后竟生生吐出一口血来。</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