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隔多日，顾玉再次踏入费酒楼。白天的费酒楼没有夜晚热闹，倒让她更好地看清这里的布局。</p>
西侧的赏宝厅今日没有活动，一片冷清，顾玉在脑海里重新构想那天的场景，张向荣右胳膊受到暗器袭击，没有听到太明显的声音，所以那个东西一定是个小物件。</p>
当时聚集的人很多，想要穿过一道道人墙，精准打到张向荣，所以那人一定是从楼上出手。</p>
西侧，右手，楼上，顾玉把目光锁定在楼层的北面，二楼三楼是招待客人的雅阁，外有走廊，当时集聚了很多人在廊上看热闹，不好分辨。</p>
四楼五楼呢？</p>
君泽看她仰着头，“顾世子在想什么？”</p>
顾玉的思绪被逍遥王打断，道：“只是在想这费酒楼的四楼五楼是做什么的？”</p>
端亲王一副熟客的样子，道：“四楼是博弈之地，常有文人雅士在这里聚集，对弈，斗香，斗茶，斗酒，斗诗等等。五楼嘛，不清楚。应该是费酒楼东家专门留的地方。”</p>
顾玉点点头：“不亏被誉为‘天下第一楼’，果然涵盖万千，也不知费酒楼的东家究竟是什么人。”</p>
“谁知道呢，能让我多个享乐的地儿就是好人呗。”端亲王摇着扇子，大摇大摆上楼。</p>
“王爷也不知道吗？”顾玉又转头对逍遥王问道。</p>
君泽冲她一笑：“端亲王都不知道的事情，本王就更不知道了。”</p>
意料之中的答案，她并不觉得逍遥王真的不知道，这人洞若观火，自己一丁点小动作都能被他看穿心思。</p>
何况费酒楼迎来送往的达官显贵那么多，这些年来在京都仍然屹立不倒，背后的东家必然实力雄厚，逍遥王只是不愿告诉她罢了。</p>
她现在只希望费酒楼的东家跟逍遥王没什么联系，否则，又是一件十分棘手的事。</p>
到了雅间，端亲王吩咐上了好酒好菜，招呼她道：“今日我做东，敞开了吃喝。顾世子，来，多吃点。”</p>
顾玉想起他在马车上说的关于“还能再长个儿”的话，对着本来丰盛的美食，顿时没了胃口，不禁想问，你们景家是有什么不会好好说话的基因在身上吗？</p>
几个身着纱衣舞姬走了进来，行过礼后，随着丝竹声在雅阁中央翩跹起舞。</p>
君泽唤来一个侍女：“去，伺候顾世子喝酒。”</p>
费酒楼里的姑娘卖艺不卖身，但不代表真的清高绝尘，楼里的侍女也会奉承客人，以获得赏银。</p>
侍女摇曳着莲步走来，顾玉本想拒绝，但是看他二人身边都有侍女，自己拒绝了反而显得心虚。</p>
简单吃了几口菜，侍女纤纤玉手就捧着酒杯道：“世子请喝酒。”</p>
费酒楼的酒虽好，但是外人面前她也不想多沾，如果失态了就不好了。轻轻抿了一口便放下了。</p>
端亲王见顾玉面对美貌的舞姬和倒酒的侍女都目不斜视，一派温文和煦，怎么看怎么满意，觉得顾玉就是他一直想要的女婿。</p>
于是待她更加热切，频频向她敬酒。</p>
权势压头，顾玉不得不喝，逐渐有些招架不住，她心里也惦记着岚烟，便借口出恭躲了出去。</p>
背后端亲王似乎有点上头，还跟逍遥王道：“顾世子这是喝不过我，尿遁了，哈哈哈。”</p>
“舅舅的酒量岂是她能比得了的？”君泽又跟他碰了一杯酒。</p>
“我看她细皮嫩肉的，就知道她喝不过我。”端亲王开始语无伦次起来。</p>
顾玉关上门，对里面的舅甥二人分外无语。</p>
一个侍女路过，顾玉便问道：“劳烦这位姑娘，楼里的茅厕在哪里？”</p>
“在酒楼后-庭。”侍女为她指了方向。</p>
顾玉下楼，走到后院，被微风一吹，才反应过来，她根本不知道怎么找岚烟姑娘，若是直接开口问，被逍遥王那个扫把星知道，恐怕他又会来搅局。</p>
果然喝了酒，脑子都变得迟钝了。</p>
费酒楼的后-庭也清幽雅致，她的确有了尿意，确定茅房里面没有人，她才推门进去。</p>
毕竟来费酒楼销金的客人都家底丰厚，这里的茅厕也是单人单间，清理得十分干净。</p>
让她有些欣慰，之前在国子监的时候，上厕所对她来说是件麻烦事，总要想方设法避开人才行。</p>
听说有些男子还会在尿尿时比大小，比谁尿得远，她实在不能明白这是出于什么心态。</p>
解决完，她整理好衣服把门推开，猛地撞见一个婀娜的背影，把她吓了一跳。随即反应过来这是单人单间，没人能看到她怎么上的厕所。</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