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厮这才停住了脚步,她望向嘉熙,“她们的话,是真的也未可知。”</p>
她眼神略过嘉熙身后战战兢兢的秦太医,忽而猛地灵光一现,询问道:“秦太医,你方才应是把过冷侧妃的脉了,你可能看出她是否是足月生产?若你能说出来,那也是大功一件,便可功过相抵,我们王府定会感激你,长公主若知道实情,矛头必定不会是你,你便安全了。”</p>
秦太医松了口气,心有余悸道:“不错,冷侧妃的确是足月生产,孩子胎位也好,气息也好,可不知为何后来竟大出血了,这实在不该呀!”</p>
莫非是那两个稳婆做得手脚?依依心中已有了猜测,可是若当真是足月,这怎么可能,莫非还未成婚时,嘉熙便、便与冷月私会过了?</p>
她有些震惊地看向嘉熙,“你、你还未成婚时,便与冷月不是清白之身了?”怪不得长公主死活要将冷月嫁过来。</p>
亏王爷当初要娶这妇人进门时还信誓旦旦地同自己解释,背地里头却早早毁了人家清白,可见这厮脸皮之厚,心肝儿之黑!</p>
原以为嘉熙会再次编出一堆自洽的理由,谁知他竟脸色越来越黑,气得手脚颤抖,似是说不出话来。</p>
他捏紧了拳头,咬碎了银牙,恶狠狠道:“来人,把这两个婆子绑在后头,好好看管,不许跑了。至于冷侧妃,就叫她好好养病吧,往后也不用再出来了,给她预备的奶妈撤掉,叫她自己生自己养,只把阿朱留下,剩下丫鬟小厮的我另有派遣。”</p>
依依一头雾水,这是何意?冷侧妃劳苦功高,为何要如此苛待?</p>
只见嘉熙发完火,便怒气冲冲走了,竟连孩子也没看上一眼,方才不还紧张地跟心肝肉似的吗?这喜怒无常的脾气实在叫人无所适从。</p>
王妃领着桃香,想进去看看,却被刘喜给劝走了。</p>
偌大的院子,瞬间变得冷冷清清,无曲阁里只剩下外头的带刀看守,仆人就剩下阿朱了。</p>
有些昏暗的屋子里头,还四处弥漫着血腥之气,冷侧妃听见外头没了动静,便虚弱地招手喊阿朱过来。</p>
阿朱缓缓走过去,握住冷侧妃的手,只听见一个气若游丝的声音从面前虚弱的妇人口中传来,“阿朱,嘉熙哥哥他来过了吗?怎么也不进来坐坐,这就走了。走了也好,我这副样子不想叫他瞧见,再过了病气给他。”</p>
“快把孩子抱来,我瞧瞧。”她苍白的嘴角牵起一丝笑,成了这昏暗屋子里头唯一的曙光。</p>
阿朱满脸泪痕,将孩子抱了过来,一个白白胖胖的小婴儿在襁褓里头甜甜的笑,是个漂亮的女孩儿,她咿咿呀呀的,并不知道外头已经天翻地覆。</p>
“我的脸是不是被划伤了,赶快去母亲那里替我求那副能平疤痕的药来,若是不漂亮了,嘉熙哥哥他就不会喜欢我了。”</p>
阿朱看着冷月欢喜的脸,终于还是哽咽道:“姑娘,王爷他、王爷他知道了。”</p>
“知道什么了?”冷月笑容凝在脸上,心里“咯噔”一下,隐隐有种不好的预感。</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