靖难还在打，我们就是坚实的后方，我们要是垮了，父王也不需要再打。我们直接举手投降建文好了。”</p>
说完朱高炽环视四周，道：“这个新兴市场，我们必须要建，你们所说的理由都不是理由，为了靖难大业，必须建！哪怕王府当了也要建！”</p>
朱高炽一锤定音，把这件事定死，众人自然无可无不可。除了韩业觉得脑袋大外，其余人都没什么感觉。</p>
要建市场，肯定要征发劳役，以目前北平府情况，能征发的只有通州、保定、密云等地，然而征发劳役对农民伤害极大，韩业并不想这个时候搞。</p>
万一把人都搞得心向南军，他可是要大祸临头。</p>
朱高炽缓和口气，道：“既然决定要新建，那么接下来的事儿还需要细致商议。你们也不用担心，我不是拍脑袋乱想，也不会不顾现实乱搞，好了散吧。”</p>
姚广孝对朱高炽想建市场的想法早就知道，他不懂经济，完全不知道这么搞得好处是什么。散会后他留下，有些疑问还要跟朱高炽商议。</p>
姚广孝首先提出疑问的是那些数据是否真实可信。</p>
朱高炽把他带到办公室，说：“数据是真实可信的，这里是原始数据，以及计算过程，你可以翻开看看。”</p>
姚广孝目瞪口呆，朱高炽拉出的是个大筐子，有八岁幼童那么高，里面全都是堆满的纸张，纸张上密密麻麻都是数字。</p>
这些数字使用玻璃笔记录，远比毛笔要节省地方，姚广孝眼睛有些晕，这么多看到什么时候，他还以为这两个月朱高炽只想着识字班的事儿，哪里想到他居然干了这么多工作。</p>
他随手拿两张翻看，完全看不懂。</p>
朱高炽从里面捡出一摞：“这里是原始数据，我可以给你举例说明到底是怎么计算的，比如这个，计算的是人流量。这个计算起来也很复杂。</p>
他们统计一个月的情况，四月份是相对平静的时候，这个月的人流量受到其他影响相对较少。为了统计，他们还去询问过相关商户。</p>
把去年十二月几家商户的收入与四月对比，得出相对简略的差异，随后再用数学方法把这些差异转化到人流量的差异，按照模型粗略计算出整年人流数量。”</p>
姚广孝彻底晕了。</p>
朱高炽又说：“这么得出的数据误差肯定存在，但这么庞大的数据些许误差是允许的，而且并不影响最后结果。”</p>
姚广孝不知该如何评价，这么得出的数据他感觉跟之前得到的数据不同，但这份数据显然在逻辑上无懈可击。</p>
“这是什么办法？”</p>
“这是数学方法。理论上说，整个宇宙都可以使用数学计算。人的行为也能通过数学方法计算得出。”</p>
姚广孝有点自闭，他自诩博学多才，但从来没想过还能这么玩。</p>
“先生，不必纠结于数字，这些也都是为以后做准备。”</p>
“这需要大量人力物力。”</p>
“不值得吗？”</p>
姚广孝没吭声，当然值得，哪个皇帝若有这些数据，天下简直就是如观掌纹，轻而易举。</p>
如果这份数据是这么得来的，那么剩余的疑问似乎也没必要再问，按照朱高炽的想法继续做就是。</p>
但实际上朱高炽还面临着另外的难题：水泥。</p>
建筑材料上，东方远远落后西方，这也不是东方人不如西方人聪明，主要是环境因素。</p>
欧洲罗马地区大量使用石料、水泥建筑。中华大地则大量使用木料建筑，除了石材因素外，还有个更加重要的因素，地震。</p>
中华文明地处世界三大地震带上，地震频发导致先民不敢使用石料建筑，必须使用木料，而且发展出繁杂的斗拱抵消地震影响。</p>
以斗拱制作的房屋，能够经历地震晃动而不倒塌，甚至有些建筑能够抗八级地震。</p>
也正因为如此，粘合剂上的发展西方大大超过东方。</p>
水泥的用途除了快干外，还有易塑形的优点。</p>
朱高炽想建新的市场以及作坊区，就需要这种先进的粘合剂。</p>
水泥在科技树上的分支，跟瓷器是一样的。</p>
这条分支上有很多先进科技，比如玻璃、水泥、瓷器、炼钢等等，因为他们都需要使用温度高的窑炉。</p>
朱高炽面临的问题并非烧制水泥，而是球磨机。</p>
水泥烧成后是成块成块的，需要用球磨机粉碎。矿物送过来也需要使用球磨机。这玩意还真不是弄几个铁球就行，需要调整好角度与速度，而且需要持续稳定的动力源。</p>
朱高炽真的搞不定。</p>
无奈之下只能采用最原始的人工粉碎办法，优点是，能够立刻投入使用，缺点也很明显，产能过小，连供应北平府都做不到。</p>
下午朱高炽带着周星月前往瓷器作坊。</p>
主事慌忙出来迎接，骨瓷已经全部换成薄胎瓷，朱高炽先去看看生产出的成品，可是不少，随后便来到办公室，给主事吩咐任务。</p>
“我需要个窑炉烧石头。”</p>
“烧石头？”主事惊讶，疑惑朱高炽是不是猪油蒙心，如今骨瓷烧得好好的，烧石头做什么？</p>
朱高炽懒得解释，“对，我要做什么你不要问，问了你也不知道。这件事你不能负责，交给周星月。”</p>
主事觉得委屈。</p>
朱高炽道：“这是军国重器，私自接触，按照奸细罪处置。”</p>
主事吓一跳，连忙应是。</p>
交代完毕，朱高炽与周星月齐往骨瓷店里看看。</p>
骨瓷店三月中旬开业，周星月给朱高炽汇报工作，“现在骨瓷已经非常出名，不但南方销量大，就连蜀中、草原上都有商人前来购买，我们是不是该大量出货了？”</p>
“不着急，等我忙完这段时间。开业那日我没在，这段时间辛苦你了。”</p>
周星月打个哆嗦，想起开业那日的恐惧。</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