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女边说边演示，分别给两人各自夹一筷子羊肉。每人面前则有一碟，里面有蒜末、葱、香油等物，用肉轻轻蘸上一蘸，便可食用。</p>
陈敬智尝一口，赞叹道：“冬季食用极佳。”</p>
遗憾的是没有辣椒，否则更佳。</p>
侍女见两人已学会，便又退去，不久又拎着煤炉与茶壶前来，放在两人脚边，告诉他们如果要喝热茶可以从茶壶里直接倒。</p>
朱未銞这个时候才察觉到世子办的宴席像模像样。</p>
火锅是鸳鸯锅，一半是菌汤，一半则是羊油。两位豪商虽然见多识广，但遇到这等美食也想多吃。宴席上无酒，免得一会儿喝多闹出事儿来。</p>
两位侍女早退至一旁，以便随时应召。两人边吃边闲聊，舞台上的歌舞，也就那么回事吧，算不得好，连他们家养的班子都不如。</p>
两人自然没什么心情看，说了片刻，陈敬智忽然道：“不是要拍卖么？世子爷怎么还不开始？”</p>
不单是他，很多人都奇怪，要不是刚才出现的的确是世子爷，他们还担心是不是被骗了。</p>
朱未銞满不在乎，道：“出来不出来都行，不出来就当咱们来吃个酒席，这里温暖如春……”</p>
他忽然停止不动。</p>
陈敬智奇道：“你怎地不说了？”</p>
朱未銞脸色大变，盯着火锅看，“这里烧的是何物？怎地现在还在燃烧？”</p>
陈敬智也注意到这个问题，不由疑惑，仔细观看放在旁边的煤炉，这茶都喝了两三泡，菜早就吃得差不多，如果用木炭的话，这会儿恐怕早就该换炭。</p>
“这就是煤炉？”陈敬智问。</p>
朱未銞拿起水壶，看着通红炉火，陷入沉思：“世子所制？”</p>
“这倒是方便，只是炉火太旺，夜里睡觉时当有人守着。”</p>
正巧水开，侍女前来堵上炉火，道：“两位官人虑得是，若是堵上炉子就变成阴火，能烧一夜。早上再换煤便是。”</p>
“这是煤炉吗？”陈敬智问侍女。</p>
侍女点头：“世子研制，却是让我等方便不少。”</p>
“售价几何？”</p>
“二十文一只。”</p>
“这么便宜？”陈敬智大吃一惊，瞪着侍女等回答。</p>
“世子说，此为便民，不当获利过多。”</p>
陈敬智又询问煤炭价格几何，算下来无论如何都比烧柴火便宜的多，待侍女离去，陈敬智对朱未銞道：“世子拍卖是假，推广煤炉是真。”</p>
朱未銞赞叹：“这确实方便太多，恨不能现在就把家里的炭火换了。”</p>
“世子还没说卖呢。”</p>
“侍女都说了，东胜街上有家专卖店，专门售卖煤炉、煤炭，想来不日就会开业，我得多订几套。”</p>
陈敬智有些恼火：“你家里什么时候用不上？我说朱老弟，你就不想想，这玩意要是卖去草原，能有多少赚头儿？”</p>
朱未銞道：“一只羊。不过世子卖二十文恐怕要赔本，光这些铁皮都不止二十文。”</p>
“未必，世子又不傻，怎么能做赔本生意？自己也不知道能不能做。”陈敬智低声说道，用脚踢踢炉子。</p>
朱未銞惊讶：“疯了吧你，世子爷的生意你也敢抢？”</p>
“其中有大利，要做的人大有人在。”陈敬智吐槽。</p>
朱未銞说：“就算不自己制作，贩去草原也是大有可为。这玩意贵不贵的没什么，可从今却离不开这蜂窝似的煤。煤矿倒是可以想想办法。”</p>
“北平城附近的煤矿都被世子爷占了，原本周刘两家如今都跟世子爷做生意，前段时间他们还战战兢兢，如今可算是扬眉吐气。”</p>
朱未銞不屑一顾：“这天下石炭何其多，世子爷也不能全都占了。”</p>
“回去可以试试。”</p>
随后，侍女俸上茶杯。</p>
茶杯乃骨瓷所制，比普通瓷器薄得多，而且十分轻便，陈敬智好奇，询问侍女这等瓷器是何处所产？</p>
侍女笑道：“也是世子爷所制。”</p>
两人目光瞬间转移到骨瓷上，而且这更加验证两人猜测，世子爷不是来做慈善，而是借着慈善之名来行商贾之事。</p>
还真不好说什么，世子爷不可谓不大手笔，用王府里的宝物为穷人谋福利，就算你觉得这不好，但也说不出坏话来。</p>
骨瓷轻便，用起来也隔热。两人兴趣大增，研究半晌也没有什么结论，不知道瓷里增加了什么东西，竟能如此轻薄且坚韧。</p>
“草原上这又是好东西啊。”陈敬智不由感叹。</p>
中原地区的人不要想，他们不缺好瓷，南方地区瓷器极盛，单单一个景德镇就能秒杀大部分北方地区。</p>
朱未銞也不由感叹，草原人每年都要迁徙好几次，瓶瓶罐罐很容易破碎，若是有这等瓷器，方便很多。</p>
“这等瓷器也不知贵不贵。”朱未銞抚摸茶杯，里面滚烫茶水竟然不烫手，更加感叹。</p>
陈敬智摇摇头：“说不得也不便宜，毕竟前人未曾做过。”</p>
拍卖会很快开始，虽然大家都已清楚朱高炽的真正目的，但世子爷还是值得巴结，南北双方正打得水深火热，但是北方毕竟世子爷说了还是算。</p>
而且南军接连失利，北方人也对南边的朝廷没什么信心。</p>
朱高炽的东西都卖了个好价钱。</p>
最终，拍卖共获得二十五两白银，朱高炽当即宣布，这些钱将全部用于慈善事业，并且还会以王府名义再次捐献五万两，合计共三十万两，用于持续帮助这些贫弱群体。</p>
陈敬智跟朱未銞各自买了些小东西，回到家中，陈敬智立刻找来管家：“世子在东胜街上开了店你可知道？”</p>
管家道：“倒是听说过，那店似乎今天开业，不过里面卖的什么却不知。”</p>
“今天天色已晚，明日早些派人去，里面所有东西都买一份，无论卖什么。”</p>